也许人在极度紧张害怕的情况下,一句温和简单的言语都能带来一丝心安放松。
林厌有些呆愣地走着仪式,直到坐在软床上,面对安静的房间以及房中的另外一人时,她才彻底回过神来。
她......就这样成婚了吗?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她微微抬头,看向那个人所在的方向。盖头遮挡下,她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轮廓。
虽然她没有最初那么恐慌了,但一想到现在两人共处一室,她一颗心又提了起起来,暗暗警惕着对方的动作。
只见那人走近,临着她坐下,抬手伸向她。她一惊,抑制住想往旁边闪躲的冲动,看着那只手捏住了盖头的一角。
那是一只手掌宽阔、骨节分明的手,落在脑袋上的温度她现在还记得,并没有急着掀开盖头。
她听到他开口:“先暂时不要掀开这东西吧,这样就没有那么紧张了。还有,我名司程,启程的程。年二四。襄城司家之主。”
林厌一时间愣住了。她之前听到他的声音猜想过他应该不老,但没想到竟这么年轻。
“今日之事乃父亲让管家安排的,此前我并无娶亲之意。他不在襄城,瞒着我直到昨日。事已至此,若是悔婚,于你名声定损,因此,便还是完婚了。迎娶之事多有怠慢,是我亏欠了你,林家那边我会多加照看,而你,我会试着与你好好相处,并且尽我所能,给你你想要的。”
司程的语速不快,让林厌得以听清。她有些意外,这与她担忧的悲惨情况相去甚远,但在林家受欺所养成的警惕并不会因为这口头的承诺减轻,她依旧紧绷着自己。
司程看着小姑娘紧缠交握的指尖,有点想笑。他在堂前的时候就发现了,小姑娘紧张时会下意识这样,估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他不由得将捏着盖头的手挪到她头上,又拍了拍,柔声道:“放轻松,我知道我在这里让你不太适应,我先去书房处理一些事,有事就叫屋外的佣人。”
说完,他便起身走远。听着门打开又关上,脚步声逐渐远去至听不见后,林厌才掀开了盖头。
“竟是真的出去了......”林厌环顾了一圈屋内,发现只有自己一人后,这才放松了下来,开始思考以后。
父亲告诉她这门婚事的时候并没有询问她的打算,也没有给她拒绝的余地。她只能每日惶惶不安地看着日子越来越近,在司家以后的生活她想都不敢想,怕越想越害怕。但现在已经在司家了,也必须开始思考今后了。
她不由得又想起司程。她在盖头下,还没见过他模样,只知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和她说话的时候,一点都不像身居高位的人。
当司程再次回到屋内时,看到女孩已然睡着。歪斜地靠在床头,一看就是坐着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他笨拙地为她解去头发上的装饰,卸掉脸上的妆容,脱下繁复的嫁袍,把人悄悄地送入被窝,才把自己收拾妥当躺在床的外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