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很缺银子?”
“是…”
绿频双眼通红,哭得泣不成声。不再等周北枝提问,她就自己招供。“姑娘以前是在江庄生活,不知东璃是个什么情况,如今回来了却也没多久,自然是不知道我们这些穷苦人家的日子是何等煎熬。”
前些年各地闹旱灾,也就这两年开始有了好转。可那旱灾四年前常州的一个小县城也没避免。
人们叫苦不迭,但地小人稠,资源匮乏没什么人知道,官府发的粮食也根本不够百姓分食。那地官府爱压榨百姓,发了一次粮食便放任不管了。
在那小县城生活的,有亲戚的投靠亲戚,没亲戚的搬家找其他地方居住。那些身体残弱,病入膏肓的老人,没有父母兄长依靠的小孩,便也只能在那小县城里自生自灭,无人问津。
而绿频便是从小县城逃灾来东璃的灾民。天灾是躲过了,但没过多久安稳日子,绿频的父母便双双染病,无力照顾年幼的女儿并将她卖去了府宅,给人当婢女,至少还能过活。
就这样靠着绿频每月微薄的月钱买药,吊着半口气在。
原本会一直这样过下去,可天不随人意,两个多月前,她的父亲病疾入骨去世了。唯一只剩一个老母亲在家。但母亲也深染恶极多年,又不及时医治,恐怕也无力回天。
绿频没有办法,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凑齐那么多银子来为母亲医治,只能选择偷。
她自己深知这不是什么好行为,况且周家的人待她不薄,没人苛扣过她的月钱,在这里也认识了许多好姐姐。
可眼下最重要的是她的母亲,她没有第二项选择。她也不想做那些下作肮脏的交易。即便面临的是背上骂名,被赶出周家。她也还是做了盗窃的事。
“姑娘…您衣食无忧,是不会理解奴婢的…姑娘如今无论是想带我去见大夫人将我发卖,还是想将我带到衙门审问拷打,奴婢皆无怨言。”
周北枝的确不懂,但她有同情心,虽没有其他人那般泛滥严重,但到底还是有的。“你倒不必把我想的这么极端,你若是当真有急用,大可向我预支工钱,你在周家再多干几年,说不准就还上了。但地上的这些珠宝…”周北枝咪眼一盯,摇头笑道:“我拿着没有用处,你拿着也没什么用处,因为它压根就换不了几个钱。”
绿频听到周北枝前半段话是有些欣喜的,她的确有想过预支工钱,但后来觉得哪家主子会提前预知大把工钱给一个小丫鬟,说不准拿钱跑路都有可能,总归是不保险的,所以她没有往这方面想,只想着偷偷拿一些珠宝,主子也不会发现。
但她确实没想到这大姑娘还是个挺通情理又爽朗大方的主子,在这点上她有些羞愧。
但听到后半段,绿频有些搞不懂了,这些首饰做工精细,实实在在都是上品,况且又是张夫人那里送来的,怎么可能换不了几个银子?
“不懂了?不过只是些贴了金箔纸充好货的废铁。”说着弯腰捡起地上的金钗,扔进旁边离的最近的池塘。
那金钗一碰水就像融化了似的,触碰到它的水面基本上都被染成了金色。慢慢地它本来的样子浮现出水,还真是个被雕成了金钗样式的废铁!
“以次充好的烂|货也送给我,是多希望我戴上这些东西出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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