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是…”绿频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池塘边化开的金箔纸,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周北枝,像是询问。
“早在你将这些东西拿出来的时候,我便发现不对。这些东西无论是从色彩上看,它明显比其他金钗颜色更明丽一些;痕迹虽然看不太清,但也看得出是由层层金箔贴制而成。”
看来张幸玉是认准了她的这些丫鬟们,不会大胆细看她的这些首饰。她自己从小到大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更别提金钗了,所以张幸玉也认定了自己分辨不出真的金钗和用金箔纸贴出的金钗的不同。但她不是蠢的,自然看得出破绽。
说起来,差不多再过四五日,老太太说要为她举办的接风宴就办妥了吧。特地送这些首饰,除了在接风宴上戴,也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宴席会戴了。
按照张幸玉的设想,自己是乡下回来的,看不出金钗的破绽,但那日参加接风宴的妇人女子大多都是富贵人家,穿金戴银的不在少数,自然看得出金钗是真是假,若是被他们看出个一二来,闹出笑话的必定是周北枝,而非这位好名在外的主母。
这心思还真是歹毒。但张幸玉到底是忘了,她周北枝的母亲,当年是何等得宠,多少金银好物她爹不是上赶着送来,她能分辨不出这金钗和金箔的区别?
“看见了吗?你费心偷的东西,是假的。”
绿频有些恍惚,她跪在地上的膝盖有些发麻。“姑娘…您…”
“念你是初犯,我便也不追究,何况不过是些假物。以后心思用在正道上。遇上了麻烦大可告诉我,我能办到的,我尽力办。你母亲的事好解决,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预支工钱给你。”周北枝停顿了一秒,又补充到“你要是现在就急用,等云栖回来了,让她即刻拨给你。”
云栖是周北枝身边的丫鬟,为表对她的信任,特地还将竹景阁管月钱的事儿交到了她手里,所以预支工钱的事自然也得云栖来办。
“你是个好姑娘,只是这世道对你有些不公。以后认真干,早点还清工钱,别做这些事儿了。”
周北枝转身离去,早早起床去请安,回来又碰上了这么个麻烦事,让她有些疲惫。现下她只想回去躺在床上,将早上没睡够的觉给补回来。趁着现在丫鬟婆子们都不在,多睡会儿,没人打搅。
在她没有看见的背后,绿频双眼含泪,恭敬朝她鞠了一躬,小声道,“您是个好主子…是好人…也是善人…”
舒服的在床上睡了将近一个时辰,周北枝魇足起床,却见云栖慌张进来。
“姑娘!不好了,咱们院里进贼了!”
“什么贼?”
“姑娘方才在小憩,奴婢没敢进来打扰,是刚才瞧见姑娘醒了,这才匆匆来报。昨日大夫人送过来的一盒首饰全不见了,里头可装着不少金钗银镯呢,这可如何是好?”
周北枝当什么事儿,她还真以为进贼了。“没有的事儿,不必惊慌,那金钗我看过了,估计大夫人识货不清,遭小人蒙蔽。送的竟是用金箔贴的假货,幸得我及时发现,才未闹出笑话。”
“用金箔纸贴的!这是哪家商货敢这么卖东西?就不怕被人告上官府吗?”云栖有些愤愤不平。
“谁知道呢,可能真的是胆大包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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