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下邳城。
去年曹操为父报仇征讨徐州,一路屠杀徐州百姓,竟至泗水不流。陶谦惊惧之下,将徐州这块烫手山芋匆匆抛给刘备了之后,就一命呜呼,往生西方极乐世界去也。
如今的下邳在刘备等人的治理下总算是稍微恢复了点商业,至少不像此前笮融担任下邳国国相那般荒芜破败,从西边逃难来的百姓也逐渐安定了下来。
往来南北的商队也渐渐聚集起来,在下邳城里形成了一个规模不算大的市集。
“三将军,小店今日新到了一批上好的杜康,将军可要尝尝?”
市集附近的一家酒楼的掌柜正巧看见了走在街上闲来无事的张飞,连忙讨好的迎了过去。
张飞大手一挥,身如虎啸:“好!正巧俺闲来无事,快把酒拿来!”
说着,张飞直接闯进了酒楼,坐到了柜台旁边的桌子前。
"掌柜!快点拿上好的杜康!"
张飞朝着掌柜喊道。
掌柜连忙答应一声:"将军稍等片刻!马上就到!"
不多时,掌柜就抱着一坛杜康跑回到了桌旁,献宝似的放在了张飞的面前,满脸堆笑道:“自从刘使君执掌徐州后,我们的日子可是比以前好多了,这些都是刘使君的功劳啊。”
张飞听了,如同黑炭一般的脸上顿时显出几分笑意,“俺大哥英雄盖世,治理区区一个徐州还不是手到擒来,哈哈哈!”
说着,张飞连饮三碗酒,然后大手一抹,不住地夸赞道:“哈哈,不愧是杜康,好酒!好酒!”
掌柜连忙给张飞倒酒,一边夸赞道:“不光刘使君,三将军也是不世出的英雄,当年——”
话音未落,只听旁边一桌有人高声喊道:“什么英雄盖世,我看刘使君也不过如此!”
一句话说出口,嘈杂的酒楼里瞬间安静下来了,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其他人纷纷看向旁边那桌还在不停吃喝的三名年轻人。
“你们刚刚说什么?!”
张飞拍案而起,环眼圆睁,怒气冲冲地走向旁边那桌。
吓得掌柜的连忙冲到年轻人身旁,低声下气的说道:“三位客官,这位是刘使君的义弟张翼德,快给张将军道个歉认个错,就说说错话了——”
“我为何要认错?”看起来病殃殃的年轻人冷哼一声,不屑地看着站在他们面前的豹头环眼的张飞张翼德,“若是我说出来为何如此评价刘使君,阁下又该如何?”
张飞怒气冲冲,“三个小白脸敢侮辱我大哥,找死!”
说着,石头大的拳头带着劲风便朝说话的年轻人的脸上轰去,吓得其他人纷纷扭过头,不忍再继续看下去了。
“啪!”
只听一声清脆的声响,张飞只觉得自己的右手打在了棉花上,只见自己的手腕不知何时被右手边的少年抓住了。
他大吃一惊,想要抽回右手却发现自己的右手如同被钢钳夹住了一般,进退不得。
他盛怒之下,左手直奔那个浅蓝衣衫少年的脖颈而去,不想还未碰到衣领,少年就如同闪电一般,死死的握住了张飞的手腕。
张飞可是能举起石磨的主,如今居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给制住了双手,怎能不令他又羞又恼,他大吼一声,吓得其他人两腿发软,就连一直处变不惊的白衣年轻人也微微皱眉。
他居然把双手从少年的桎梏中硬生生的挣脱出来。
“找死!”
张飞的拳头带着劲风朝着少年的脸上轰去。
“好机会!”
少年低呼一声,直接从张飞抬起的右膀下如同泥鳅一般钻到他身后,张飞此时酒气上涌,脚下迟疑,那少年突然右手抓住张飞肩头,左手穿过胯下,两膀发力,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张飞竟被少年摔到在地。
“你们是什么人?快放了俺!”这么一摔,张飞酒已经醒了大半,如今被人按在地上,只觉得技不如人,羞愧不已。
“在下琅琊刘昂,久闻三将军大名,今日却是昂无礼了,望三将军恕罪,这十坛杜康就当是昂给将军的赔礼了,重楼快放了三将军!”刘昂恭敬地朝张飞行礼,重楼答应一声,便放开了张飞。
“你刚刚为何辱骂我大哥?”张飞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问道。
“只因昂自淮南前来,一路所见乃是佛寺辉煌,饿殍满地,才有此言。”
张飞思考一番后,道:“既是如此,便当面见大哥说明才是。”
刘昂叹气道:“只因我既非士族出身,又无孝廉之名,欲求见使君而不得,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寒门寒门,至少得有个“门”才能是寒门,像刘昂这种情况最多算个有文化的白身,说是寒门都是抬举他了。
张飞哈哈一笑,“阁下放心,俺定会去求大哥召见阁下。”
“如此就有劳三将军了,我等恭送将军!”
“张飞字翼德,涿郡人也,少与羽俱事先主。”——《三国志》卷三十六·蜀书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