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霞光初散，夜幕星海满落，两人站在船上，河畔呼过来的风吹起蓝曦臣的抹额后摆，江澄站在身旁望着那人兴致勃勃地看着两岸边上的河灯，回身拿出那兔子花灯，拿出的瞬间却又觉得自己拿着特别违和。

　　像是被抓住小辩子那般，江澄一愣，而后觉着脸上火烧火燎，还要故作无事地转头撇开，手里却将花灯递过去，"客卿自作主张准备的，你要是喜欢就留下，不喜欢便丢了。"

　　且不说蓝氏家规就有节俭的规矩，即便是光看那小兔子花灯，模样惟妙惟肖的乖巧可爱，就足够将蓝曦臣萌化了，全副心思都盯着那还等，含笑道谢接过花灯。

　　江澄见蓝曦臣喜欢模样，这才松了口气，低声问道:“你喜欢?"

　　“嗯。"蓝曦臣颔首应下，眉梢含笑，“谢谢江宗主。"

　　似被人戳破小心思那般，江澄被自个呛到咳了几声，倒也没再反驳，船停到岸，江澄率先跳下船，伸出手准备接应蓝曦臣，才伸出手便觉得自己矫情得厉害。虽然蓝曦臣至今病尚未痊愈，但终究是蓝氏宗主，岂能连这简单上岸都不会，他自己莽撞。

　　没等江澄收回手，蓝曦臣便从善如流地搭上他的手，清浅笑着说:“谢谢。"

　　江氏果真财大气粗。

　　喧嚣的街道上，蓝曦臣站在江澄旁边，看着他提着一堆东西，而自己则是一手端着菏叶捧着的条头糕，另一手拿着糖画，又不敢似方才刚下船那会好奇地四处张望。

　　刚才，蓝曦臣才下船，向来持重的他首次到这种热闹灯会，眼神止不住地东瞟西瞅，立在糖人摊边上，看着老者熟练快速地勾勒出凤凰，好看极了。

　　蓝曦臣从未见过这般民间风俗，看得出神，江澄瞥了眼拿出几个碎银子，开口要道，“请做只兔子。"

　　但凡蓝曦臣稍有好奇停留片刻之处，总会有江澄紧接着就买下，不多时，江澄手里就提满东西。

　　于是，路过不少回眸的人都看向那白衣谪仙人面色通红地拿着兔子模样糖画，低声和紫衣男子说了几句。

　　不知说了什么，紫衣男子低斥了声，语气虽然严厉，但止不住耳朵有些绯红，“少啰嗦，喜欢就买。"

　　"....."被凶的蓝曦臣倒是无辜，眨巴眨巴眼半晌，才道谢，“那谢谢江宗主了，你要不要吃?"

　　此刻河风四起，蓝曦臣举起那糖衣到江澄嘴边，目光清澈，倒是江澄双手都提着东西，或有小玩意，或有小零食，都是蓝曦臣稍加驻足之处购置的，他看着眼前的糖画，不等蓝曦臣收回手，便张嘴将那兔子糖画的尾巴咬掉，"你要嫌弃，就把我的吃过的部分扳下来丢了吧。

　　这话倒是让蓝曦臣有些不好意思，通红着脸咬口糖画耳朵，甜腻味道在嘴里四溢，“谢谢。"

　　至于，江澄则是怔在原地，满嘴的甜舒展了他皱起的眉头，抬眸就看到蓝曦臣走了几步发觉江澄没跟上回头看向自己，两人对视那片刻，蓝曦臣温宛一笑。

　　似乎，江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都忘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