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放置着久未用过的莲花玉炉,却燃着清香沉静的沉水香,白烟袅袅,蓝曦臣立于窗边眼眸微垂警了眼沿外的莲花池,又在画布上着了几笔,暖阳落在他的面颊上显得整个人通透伶俐。
江澄刻意举着宗务书卷,以挡住自己面颊和视线
位置,心里却止不住地往蓝曦臣那看,他从未见过有人能这般好看,不是肤浅的面容好看,而是那种氛围和气质以及容貌共同的上佳。
时而,因哪处多一笔便开始略微蹙眉;时而,又因何处仿模得上佳而舒展眉头,江澄没感觉到那看了几十年的莲花池有啥美处,不过当蓝曦臣凑到眼前与远近相接的莲花池搁在一块时就显得格外好看。
不知为何,蓝曦臣的目光忽看过来,江澄连忙收敛神色,故作无事地准备看两行宗务,却听到耳边客卿连声呼唤:“宗主,宗主....."
客卿低声唤了五六声,江澄一直没有回应,纵使两人声音再低,那毕竟还是一个屋,蓝曦臣岂能没听见,体恤开口:“我先出去走走。"
""江澄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客卿要说些什么,到最后也没说出什么话,只能点头,目视蓝
曦臣含笑走出书房后,沉声问道:怎么了?
看着眼前面色不虞的宗主,客卿真是满头问号,方才蓝宗主在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变
了神色,可话还是得极快禀报:“宗主,乞巧灯会需要专门购置一艘游船吗?"
想到那人喜静的性子,江澄点头夸了几句客卿心细,不知为何,他忽想起在蓝氏清谈会时偶尔撞见的那几只兔子,听闻蓝氏弟子说,蓝曦臣喜欢兔子,又嘱咐道:"你准备几个看上去乖顺精巧的兔子花灯。”
"兔子?”客卿闻言,梗住半晌,抬眼悄悄打量面
前面色自持冷静模样的宗主,估摸着是太阳从西
边出来了,还是宗主被蓝宗主同化。
见客卿反问,江澄半羞半恼地斥道:“愣在这做什么,还不快去准备。”
被吼的客卿连忙应声,准备退出房门,脚都快跨
过门槛时,又被江澄叫道:"还有,你去问问泽芜君是否还要作画,若有兴致可以请他回来接着作画。以后要是没什么机密要件,当着泽芜君也是可以直说,没必要这样遮遮掩掩。"
直到退出书房,客卿还是心情复杂地挠了挠头,
究竟他是该准备几个兔子花灯,还是顺手在准备
以后可能会用得上的红烛喜字。
屋里的江澄自然是不知道客卿心里那些弯弯绕绕,他警了眼微掩的门,悄悄走近放着蓝曦臣画作的书桌,想伸手拿起来小心观赏,又怕那人发现,只能伸长脖子看向那莲池图,不知为何,江澄就是觉得画中荷池较窗外好看得多。
不愧是世家第一公子,丹青果真不俗,江澄望着画细细思索,要是以后,他愿意教自己画上几分...
这般想着,又似幻想到蓝曦臣执着他的手描青,心思却越发旖旎,不禁皱起眉头,忽听到蓝曦臣温煦开口问道:
“江宗主,若是喜欢,不如等我做完这幅画,便送与你?"
被抓包的江澄有些耳红,快走几步到自己位置上,嘟囔着道谢,他本不喜这类风月之物,像那熏香也好,那丹青也罢,可偏偏沾上蓝曦臣这个人时,他总会忍不住多去了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