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过些时日便是蓝曦臣的生辰,这于已明了自己心意的江澄而言,自然是最佳的时机打直球,且不提他苦思冥想近半月才将那生辰庆祝方案定下所费的心血,仅是他让金凌悄悄打听蓝曦臣所好就已然是让侄儿瞠目结舌。
"舅舅,你为什么要让我去打听泽芜君的喜好?”江澄突然来访,一来便给金凌任务,虽也不是难事,但金凌总耐不住好奇问道。
江澄端着茶盏,抬眼看向满脸好奇的金凌,本想打几句马虎眼就作罢,但瞅见金凌身着家主袍正色模样,鬼使神差间便将实话尽数说出,"你不是一天都在催我给你找舅妈吗?这不就..."
九月将尽,金陵台凉风吹拂,刮进金凌因惊愕而张开的嘴里,呛了他几声咳嗽,平缓后才尝试着说:"我.....舅舅,你不觉得蓝氏和含光君知道你对泽芜君图谋不轨后,便会把泽芜君接回蓝氏养病吗?"
"江澄心尖一颤,他倒是把蓝曦臣身后那些护短之人给忘了个干净,连握住茶盏的手都不自觉紧了些,眉间蹙起,"所以你给我小心些问,莫要打草惊蛇。”
金凌自然是应下,他也是想有个知心人陪伴自家舅舅,不过他着实没想到自家舅舅会那么精准挑中蓝曦臣,想想蓝氏那满实满载的家规,再想想寒气逼人的蓝忘机。金凌对自家舅舅能抱得美人归这事没抱多大希望。
望着屋外那几颗被移植种下的银杏,蓝曦臣至今都还不知究竟自灯会过后,江澄怎这般上心对待自己,莫不是蓝氏那边有何事与江氏联手合作?可家书中也并没有提及。
正当蓝曦臣坐在银杏树下石椅徒自细细思索时,客卿轻声打扰:“泽芜君,宗主想请您去品茶,不知您是否有空?"
这些日子,江澄对他可谓是极其上心,小到从吃食玩乐都是翻着花样来,大到院落翻新植树都是他偏好的绿植,况且,过往也不见江澄是喜风月之物,对品茶、赏花、丹青不过是性质乏乏,蓝曦臣摸不透江澄的心思,只能囫囵将那些示好作为宗主间的客套。
站在凉亭间,炉暖温水烧得咕噜咕噜直响,江澄手里拿着清心铃,铃声清脆却不足以让他安下心,胸腔里似有团火在中燃,想着即将要来的人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将手中这铃送出去,以示心意。
“江宗主。”
正当江澄想得出神之际,耳畔边忽响起熟悉的声音,他被这声惊得一个踉跄差点失了颜面,还是蓝曦臣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他的手,关切问他没事吧。
两人距离极近,似乎一抬头便能呼吸交织,蓝曦臣坦然无事,这倒是惹红了江澄的面颊,忙站起身道谢,"我..."
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江澄手里死死握着那清心铃,只觉口干舌燥,心中懊恼自己怎这般瞻前顾后,越着急越不知该怎么说出口,只能缄默良
表明心迹真是难过上青天。
"江宗主?"蓝曦臣见状越发怀疑究竟是不是蓝氏出什么事,静默无声中,两人相望,江澄看到的是蓝曦臣满目焦急,似与自己那般又诸多话要说,却又说不出口,只能站在那积压在心口。
蓝曦臣见江澄面色从红转白,心里越发不安,"江宗主,若蓝氏有事请您直说,或我这几日便告辞.”
“不是。"听到那人要走,江澄慌乱间走了几步伸手想拽住蓝曦臣的衣袖,却又觉得这般不妥只能勒令自己双手背后,强行镇定片刻,吐出口浊气,“我是想与你一同用晚膳,今日是你的生辰。”
这话说得颠倒,却足以安下蓝曦臣的心思,午后斜阳落在凉亭中,映得整个人柔和不少,“嗯,谢谢江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