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叶上爬动的
早晨的萤火虫啊,
汝生短暂,我
生亦是——
先别让我死吧
“维克多,这窗外粉红色的是什么?”
“啊,少爷,这是日本国的藤井先生上次来访时的礼物,那时还是一株小苗,现今已经茁壮成这样了啊。”
“那它到底是?”
“是樱花,少爷。”
“这海岛之国竟有这样美丽的树,我还是第一次见。”少爷扶着床头坐起,“维克多,随我一同下去吧。”
樱花,如雪,却比雪还要美,如云,却比云还要纯洁。微风一吹,吹起那翩翩起舞的蝴蝶。树下,两位少年,仰望着、沉溺着、忘我着。阳光透过枝叶,耳边是潺潺溪流和麻雀的喧叫。
“多像我梦中的场景啊。”少爷眯起眼睛,嘴角轻轻上扬,“曾经有幸看过小林一茶的俳句,写得很美‘廿年异地重逢,两地之间,一场樱花人生。’第一次看到它时,我就被这浓郁的异域风情吸引住了,只是我从来没有见过樱花,真是要感谢藤井先生。”
“是啊少爷,他们多么美。”
“我一直很向往东方的美,他们不如西方那般露骨、铺排,而是一张一弛,含蓄又深刻。在欢喜中唱悲歌,在痛苦中吟人生。实在要比我们高明太多。”
“少爷,虽然我不是很懂这些,但你一直以来追寻的,那突破自我的方法,或许不妨从这里下手?”
“你真是越来越懂我了。我一直想要参透一些超乎于现实以外的美,却一直禁锢着我的思路,早晨看到樱花时,豁然开朗了。或许我想要找的,就是那样介于人世与上天之间的美吧。既带有自然的风姿,又蕴含着那样多的诗词赞美。在这里成长了那么久,总是只会复刻,却总是寻找不到灵魂。”
“......”
“你去帮我把画板取过来吧,我要写生。”
“是,少爷。”
“如果有一天/这世上再无樱花/开放,我们的/春心或可/稍稍识得平静”少爷轻轻吟诵着。
幽香艳丽如云似霞落英缤纷纷纷扬扬樱花雪月。
少爷接过画板,倚靠在樱花树下,以腿为支架,酝酿着深邃的灵感。维克多挨着坐下,手支撑着头,默默地陪伴着。春风携带着春天的气息,同暖阳一起,吹拂抚摸着二人的脸庞。
就这样,一直到午后。维克多昏昏睡去,靠在少爷的肩膀上,艾格小心翼翼地移动着画笔,眼神不时偷偷瞥向这熟睡的少年,几瓣樱花随风落下,落在他的肩上,落在维克多的脸颊上,艾格偷笑,维克多睁开惺忪的睡眼。
“你该起来了,你知道压着我的肩膀有多痛吗?”艾格笑着。
维克多猛然端正身体:“抱歉,少爷,没有想到就这样睡过去了,这样没有礼貌,对不起。”
艾格笑得更大声了:“老实说,在这样美的树下睡着,该也是一件美事吧。况且你还靠在我的肩上,这便宜你算是捡大了。”
维克多害羞地挠了挠蓬松的头发:“少爷没有生气就好,下一次我一定不会了。”
“快看,这幅画如何?”
画中樱花飞舞,两个少年背靠着树干,头依靠着头。粉色让画布充满着灵动与活力,绿色则象征着春天的生气,两位少年......那不会就是我们吧!维克多暗自惊讶。
“没错哦,这两个小人就是我们。花期短暂而脆弱,却因为有最可爱的人在身边,它美好而永恒。”
(写在画作背后的话)
思绪随
轻烟飞上
天迹:有一天
你会如是
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