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

白（明）南弦这个给他吃吧，你自己也吃些。

出乎意料的，身旁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白南弦拿着两块比成年人手掌还大的面饼，蹲在妇人身边。这时曹烟凌才发现，白南弦并未穿在书院时穿着的那套淡灰长衫，而是换了套寻常百姓所穿的粗布衣服。

妇女接过白南弦手中的面饼，千恩万谢，将面饼塞进自己嘴里，嚼碎了，喂给男孩。男孩却只是把面饼含在嘴里，也不咽下去，急得妇女直掉泪。曹烟凌瞥见旁侧的小巷深处有一口水井，起身向水井跑去。

曹烟凌我去打点水给他喝，或许就能咽下去了。

好在水井中的水并不像粮食那般匮乏，曹烟凌正准备弯下身去打水，一支羽箭自暗处射来，被曹烟凌抬手接住。

曹烟凌是谁？！

曹烟凌向羽箭射来的地方望去，不见人影。羽箭箭刃处刺穿着一张被卷好的纸条，箭身还刻着一行小字:吏部造。

吏部哪用得上箭？更何况造箭也并非吏部职能之一。曹烟凌从这三个字上品出了阴谋的味道:造箭的人应是担心她告诉她父亲，“吏部造”三个字虽然看上去就是谎言，但却多少能起到些离间的作用。

曹烟凌…这人究竟是在低估我还是在低估我爹。

曹烟凌拆开纸条查看，是对她的警告。

“我敬你是宁国公之女，特来劝告:莫管闲事，勿再向前。”

曹烟凌看来真是在低估我啊。

曹烟凌撕碎了字条，任凭它在风中消散。又将箭身上的三个字在墙上磨去，瞥向羽箭射来的方向，折断羽箭，以此回敬那人的警告。

曹烟凌我也奉劝你:我知晓你是谁了，多行不义，耗子尾汁。

也不考虑对方是否听得懂最后四个字，曹烟凌拎起水桶朝着白南弦与妇女跑去。

曹烟凌水来了！

妇女抱着男孩，白南弦用手捧起水，倒在男孩嘴里，丝毫不在意衣袖沾湿。男孩喉咙微动，将被嚼碎的面饼吞咽下去。

曹烟凌太好了，成功了！

曹烟凌欢呼一声，衣袖险些挥在白南弦脸上。发觉自己失态，她干咳一声，用眼神向白南弦道歉。后者站起身之后，照例回敬以责备的目光。妇女抱着孩子在他们面前跪倒，白南弦将她扶起，朝着她露出安抚的笑容。

这是曹烟凌第一次见他笑，而且还是如此温和的笑。

白（明）南弦不必如此，带孩童去休息吧。官府在开仓济民，每个人都可领一袋粮食，去晚了也不打紧。

妇女这才千恩万谢的抱着孩童进屋，关上房门。曹烟凌还未从“看见白南弦笑了”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就迎上一双严厉的眼睛。

懂了，对其他人就笑，对我就严格是吧？

曹烟凌暗自在心中吐槽，身体却十分诚实:低下头去，一副深刻检讨错误的模样。

白（明）南弦这次便算了，如若下次再如此失礼，便让你以作揖姿势站上一个时辰。

曹烟凌…学生知错，下次…不对，不会再有下次了。只是，学生有一事疑惑，还请先生赐教。

白（明）南弦边走边说。

曹烟凌跟在白南弦身后，朝出城方向走去。一个身影从屋顶上跳下来，抬脚踩在被曹烟凌折断的羽箭上。

钟惟与耗子尾汁…好自为之么？自寻死路，怨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