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疑

曹烟凌沫楹！钟沫楹！你醒醒！

沾满冷水的双手猝不及防探进衣领，钟沫楹瞬间清醒过来。坐起身时，却发现自己被被子裹着，坐在地上。她摸了摸脸颊，湿热的触感让她更为疑惑。

钟沫楹…脸上的水也是你撒上去的？

曹烟凌这可不关我事，我刚出去会，回来就发现你从床上摔下来了。脸上…应该是泪痕吧，又做噩梦了？

曹烟凌把钟沫楹扶起来，又替她把被子薅回床上。

钟沫楹是，梦见哥哥和母亲了。母亲脖子上戴着玉，那块玉…

在梦中模糊不堪的记忆霎时清晰，钟沫楹曾经见过那块玉，在一个本不应该拥有它的人身上。

钟沫楹就是林兮若那时候拿着的玉！

曹烟凌除了这之外，你还梦见了什么？

钟沫楹我从墙上摔下来，被哥哥拉着逃走。周围站满了围观的人，他们都在议论我们。后来从身后飞来一支箭，哥哥被射中了，倒在地上。我向旁观的人求助，他们只是议论、不停的议论，这种情况真的太可怕了。

曹烟凌都不是真的，只是梦而已，别慌。现在谁敢议论你，就凭我左相之女的身份，也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钟沫楹对了，在梦里，母亲称呼我为“琅儿”，称哥哥为“霁儿”，这也许是我们的小名。你刚才出去，是有什么突发情况么？

曹烟凌确实，有新任务了。云先生特许我们在休息时间出门，亥时书院宵禁之前必须回来。任务是，你要大致明白当年发生了什么。

钟沫楹可我们的休息时间不是被礼仪课充公了么？

曹烟凌我刚才去问了白先生，午课下课之后距离晚食会有半个时辰，早课下课之后距离午食也有半个时辰。这两个时间段是我们的补课时间，其余时候我们自由安排。

钟沫楹你还敢去问白先生…，被他训斥了吧？

曹烟凌自然没有，白先生只是看上去严肃凶狠了些，但并不是蛮不讲理之人。

钟沫楹一副“真的吗，我不信”的样子，曹烟凌摆摆手，轻声笑了笑。

曹烟凌你自己去问问他就知道了。

钟沫楹又在坑我，我要是问他有没有训斥你，被训斥的就会是我了吧。

曹烟凌这么多问题，你若非要选这个问，我也不拦你。但这是你自己的事，被训斥了可怪不着我。

钟沫楹你也就和我贫嘴厉害，收拾收拾该去上课了。

钟沫楹和曹烟凌来到学舍时，另外两位已经到了。林兮若回过头，朝她们笑了笑。想到那块玉，钟沫楹对于林兮若便有了些莫名的防备:她是礼部尚书的千金，总不可能与自己曾是亲人。这块玉又为何会在她身上，难道礼部尚书与当年的事…

白南弦的讲课声也没能唤回钟沫楹的注意力，她盘算着晚食后当如何调查这件事:如果可以，她想回“家”一趟——当然，是现在的家。

白（明）南弦钟生！

钟沫楹嗯？啊？到！

就像在学校被点名时那样，钟沫楹从座位上弹起来，两眼盯着白南弦，再不敢分心。学舍中安静得只能听见窗外的鸟鸣，——以及窸窣的轻笑声。白南弦目光扫过笑声来源，反而被那人瞪上一眼:不过，笑声还是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