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刚过,天空中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正值春夏之际,雨水带走了属于春日的寒意。钟沫楹将北元明送回寝舍,回到自己房间仔细翻找书柜,试图获得更多线索。
钟沫楹…什么都没有,第一次感觉这个书架居然这么空。
曹烟凌我的书架上不也只有那么几样东西么?
钟沫楹呵欠——,不找了,我睡一觉,下午还要上课呢。
钟沫楹躺在床上,最初的圆木枕被换成了芥麦枕;这个枕头被放在书架最下面一层,放在床上的只有圆木枕。这么看来,原先的这副躯体比起现在,在学习方面努力不少。
原先的那人已经认下了父亲背负的冤屈么?亦或是想通过学习,有朝一日在朝中立足后,再替父亲查明真相。
困倦阻止了钟沫楹胡思乱想,没过多久,她便浅浅睡去。
柳汜琅儿,醒醒,怎么还在院子里睡着了?
钟沫楹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身处一处狭小的庭院:说是庭院,也不过只有一间小亭子。再往前看去,便是大门了。
这是哪?家么?
目光转向身前坐着的温婉女子,不知为何,钟沫楹脑中出现了强烈的暗示:这是她的母亲。
钟琅娘,女儿只是有些乏困,便在桌上趴了一会。
钟霁熬夜看书,不困才奇怪呢!
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从房顶跳下,稳稳的落在地上,打趣着钟沫楹。脑中再次出现强烈的暗示:这是兄长。难不成每次见到亲人都会有这种暗示?钟沫楹还未来得及思考,回应就先脱口而出了。
钟琅唔,稍稍看晚了些而已。
柳汜霁儿,你又胡闹了。什么时候学学你阿妹,成天不是上树就是上房揭瓦,越发不成礼数。等你爹回来,让他收拾你。
钟霁倘若琅儿愿意,我也可以教她爬屋顶。
柳汜如此不学无术,哪还有家中长子的模样!
钟霁娘,别生气嘛。好男儿志在四方,我的志向是做征战沙场的将。读书没什么用,习武才是正道。
钟沫楹瞥见母亲脖子上戴着的玉,觉得似乎在哪见过,但又想不真切。伸过手去,指尖触碰到玉时,天旋地转。她重重的摔在地上,额头被青石地磕碰得生疼。还未等她来得及反应,一只手拉起她的手臂,拽着她向站满围观者的街道跑去。那些人自动替他们让开一条道,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钟琅阿兄,我们为什么要跑?阿娘她们呢,她们去哪了?
不好的预感在钟沫楹脑中一闪而逝,她想到了抄家。
钟霁我们先去找阿爹,再回去救她们。
身后一支暗箭射来,刺穿了钟霁的手臂。他扑倒在地上,从伤口流出乌黑的血。
钟琅阿兄!阿兄!救命啊,阿兄受伤了,救救他!
清脆的哭腔也无法唤醒旁观者半点同情,钟沫楹得到的回应只有铺天盖地的议论声。
钟霁快…跑…
钟琅阿兄,你醒醒!救命,救救他!
钟沫楹阿兄…!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