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正说着,来兴回来了,进到上房回报,走出来被孟玉楼叫住,问他印经的事情。
来兴道:“娘,已经交割明白,一共一千五百部绢壳经,一共五十五两银子,除去那对四十一两的银狮子,六娘方才又给了这个重十五两的银香球。”
孟玉楼与潘金莲将银香球瞧了瞧,互相对视,都没言语,这李瓶儿太有钱了。
来兴走后,孟玉楼才对潘金莲道:“哎,要我说,这李大姐花的都是冤枉钱,哥儿若是命大,就是榔头也砸不死;哥儿若不是她的儿女,莫说舍经造像,随你怎么留,也留不住他啊,她真是有钱烧的,信什么姑子,那都是骗人的哩。”
潘金莲咂舌,做富婆真好,只可惜自己心比天高财运不济啊!
“哼,要我说啊,大姐姐这心头肉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喽。”潘金莲得意道,能吐露出这样的实话,她无比痛快。
官哥儿生病,李瓶儿心急之下,急火攻心,自己多年前的妇科病又犯了。原来的瓶儿是一个肤白胜雪,浑身散发香气的女子,可是因为在她的第一段婚姻中,和自己的老公公花太监有染,不幸染上了血崩之疾,经过多次中药调养,吃了若干包三七药,才逐渐好转,如今李瓶儿又开始流血不止了。
偏巧在这个时候,西门庆的生日到了。西门庆心疼李瓶儿,没有任何心思搞生日宴。
应伯爵:“哥,这怎么成呢,你什么都不用管,我们哥几个操持,你忙你的。”
谢希大:“是啊,哥,我们来筹备。”
其实应伯爵他们也有私心,每次西门庆府的生日、节日宴等等,他们都能捞不少好处,这样的好事怎能错过呢!而且是正主的生日。
七月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连续三天西门庆大办生日宴。
第一天早上,府邸就开始热闹起来,叫来的一群乐工敲锣打鼓,乐声震天,还有一群粉头吹拉弹唱,好生喧闹。亲朋好友、各路官员,捧场的捧场,出力的出力,出钱的出钱,吴月娘领着众妻妾迎来送往,欢声笑语。
中午大摆宴席,主桌上安排的都是主要官员和西门庆的同事,乌纱帽一个比一个戴的高。
西门庆的亲家乔大户,自尊心颇受打击,他之前一打听西门庆请了好多官员到场,自己的身份就是个房地产暴发户,感觉没有面子,就吩咐小厮送了西门庆一份大礼,礼到人未到,避免尴尬。
后来乔大户花了些银子,就拖西门庆给他捐了个散官,虽然没有什么实权,可到底可以穿官衣戴官帽在外行走了。这是后话不提。
李瓶儿因生病在身,就没有参加生日宴。
第二天早上,官哥儿突然病情加重,可能家里太热闹了,又受到惊吓,小孩子睡不安稳,不时的从睡梦中惊哭,而且不吃奶了。
瓶儿吓坏了,西门庆唬得也不清,赶紧请了任医官和刘婆子来家里瞧病。任医官给李瓶儿诊治妇科病,刘婆子来给官哥儿瞧病。
刘婆子看了官哥儿的病症,大惊道:“呦,哥儿怎的被前些日子还厉害了,受了大惊吓,怕不是要断奶哩。”
瓶儿哭道:“刘妈妈,这可如何是好。”
“我先给他按摩按摩,看看减轻不,再服点汤药吧。”刘婆子说着开始给官哥儿按摩。
李瓶儿自官哥儿生病以来,日夜挂念,寝食难安,日渐消瘦,如今流血淋漓不止,毫无好转迹象,西门庆急在心里,无心喝酒欢乐,只好盯着任医官不停的开药、抓药,晚上也不敢离了李瓶儿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