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段景挂了电话,一一去看博古架上的照片,一行行的格子摆满了照片,大概是隔的有些久,有的照片已经受潮褪色了。
大部分照片上都是那个小男孩,无论是哪一张,在何地,小孩儿脸上始终是笑着的,仿佛可以让人跨越了时空感受到他那时的开心。
这不是他吧。怎么可能是他呢?
郁迟整天冷清的像是冬天,不笑也不闹,哪会笑的像春天一样。笑容这么有感染力的小孩儿,长大了肯定也是个爱笑爱闹,有一堆乱七八糟可爱心思的大男孩。
有可能是亲戚吧。
他正想着,隔空伸过来一只胳膊,相框被反扣在了架子上。
“你不知道这是很不礼貌的吗?”郁迟冷着眼看他,锁骨间因为头发没擦干的缘故积了一小洼水,随着他微微倾身的动作又洒出来,划入衣领间的水珠湿了一小片衣服。
他离得有些近,祈段景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意和淡淡的桃子香。
祈段景盯着他白的晃眼又带着浅粉的锁骨看了两眼,忽然就撤身拉开了距离,烦躁的去吹额前的碎发。
操。
有点热,还有点渴。
郁迟没看出来他的异样,随便擦了下头发后拿起帽子说:“你要是饿我就带你去吃饭…要是不饿就回附中。”
“回附中吧。”
*
十点时,竞赛组给所有参加竞赛的学生开了一个小会,无非就是说一些“都是国之栋梁”、“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希望同学们全力以赴为学校夺得荣誉。”之类的话。来参赛的老选手们都听的恹恹欲睡。
这些赛前鼓励倒是没起到多大作用。
“同学?”
郁迟睁开眼看向旁边的人,眉眼间带着一股被打扰到的烦躁,连带着语气也变得不善:“有事?”
“呃,我想问,你认识那个蝉联两届的冠军吗?就那个第一次参加比赛就一直夺冠的人,听说长得有点…一言难尽,但这也不妨碍他的牛逼,你知道他吗?”
郁·长得一言难尽·仍旧牛逼·迟:……
应该是第一次参加比赛。
想到这,郁迟又闭上了眼,压下帽檐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回答:“不认识。”
反正他也不认识自己。
。
“嗯,好,我知道了老师。”郁迟挂了电话,回头看向祈段景,说:“你一会儿……”
他顿了一下,看着祈段景难言的表情,问:“便秘?”
……
“不是!”祈段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突然抓住郁迟的肩膀,一脸真诚的看着他的眼睛。
“我知道你现在特别紧张,放轻松,来跟着我深呼吸。吸——呼——吸——呼——。你要相信你是最牛逼的,轻轻松松就能把他们杀得屁滚尿流,对你望而生畏,闻风丧胆!别紧张啊,千万别紧张,放松,放松,来,再深呼——”
“得了。”郁迟有些好笑地打断他,退两步让他看自己,问:“我像紧张的样子吗?”
“我觉得你紧张的快要以头抢地尔!”
“放屁!别在我这卖弄你那清汤寡水一样的文言文。”
郁迟转身提前进会场,半路又回头说了一句,目光落在祈段景眼中,自信又坚定:“我不紧张。而且,我会拿第一。”
祈段景站在原地勾着唇冲他挥了挥手,他什么话都没说,但郁迟觉得他说了不止一句。
直到祈段景看不到了他的身影,才让旁边长椅上的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