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孟萍诗把他和傅蕴楚当做了自己最亲的人,她没有看完这出剧,而是直接起身对尹颂强说:“我们现在就走吧。”
尹颂强答应了她,于是孟萍诗带着她垮下的肩头一步一步慢慢走去,尹颂强也放慢脚步跟在她后面。
天已经半黑下来,孟萍诗走到尹颂强家门口时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尹颂强不敢问,只得停在她身后,她昂了昂头颅,对尹颂强说:“谢谢你,颂强,我……不想过去了,你替我谢谢蕴楚吧。”
这样的结果似乎是尹颂强早就料到的,孟萍诗心里一直都住着一个孩子一样的小姑娘,她伤心,所以想要得到一个兄长给她的安慰,而她也是一位喜欢把自己强势的那一面表现出来的大小姐,她的骄傲使得她不肯低头……他叹了口气,换了一种孟萍诗较为能接受的说法:“其实,我还有一件事要求大小姐,公司有很多事情等待大小姐指点,堆在了我书房里,您去看看?”
“你不是辞职了吗?”孟萍诗问了一个尹颂强早已准备好的问题。
“你是最大股东的那家公司我没有辞职,在您……额……在度假的这段时间,我一直代为处理,但是,还是有几件大事需要您指点。”这话这样冠冕堂皇,却又假到令人无语。
孟萍诗或许知道这只是托词,但她没有拒绝。
在尹颂强带着孟萍诗进屋了之后,傅蕴楚像是一个等待孩子回家的母亲一样,拍了拍手上的水,笑呵呵地对孟萍诗说:“快过来吧,饭做好很长时间了。”
孟萍诗乖乖巧巧地坐在了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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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尹颂强带着孟萍诗去了书房,孟萍诗的情绪大体上已经无碍,她冷静地翻阅尹颂强递给她的文件,边看边问问题:“澳门那里到底怎么了?这上面也没说清楚,谁负责那边的生意?!”她眉头紧锁,将文件扔在桌子上。
“是凌九幽①,还记得她么?月明认得妹妹,你见过的。”
“我有印象……那段时间我没什么心情去亲自考核她,只是听说你们觉得她不错就留下了……”她抬头盯着尹颂强。
“抱歉……或许澳门那里的生意确实很乱……葡萄牙人不是好相与的……她的能力我知道一些,绝不至于让你太失望。”尹颂强晓得孟萍诗在兴师问罪,悻悻答道。
“我不放心……那边地方虽小,钱却不少!”
“……”
“也罢,等我回了巴黎,总公司的一切,我统统都要改了,现在澳门这样乱?我才离开多久,嗯?”
“……”
“我看不出来她有什么能耐……”
正在僵持的时候,门铃声响起来,不一会儿傅蕴楚敲门道:“颂强,寂泽来了。”
孟萍诗的指责声戛然而止,尹颂强的眼睛也微微闪烁,可却也只能说:“好,我马上出来。”
孟萍诗疑惑地走了出去,盛煜正尴尬地坐在沙发上,他毫不知情地打算找尹颂强说一件大事,所以理直气壮地按响了门铃,而当傅蕴楚打开门告诉他孟萍诗也在的时候,他就后悔不已,可以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尹颂强满头黑线地问盛煜:“有事吗?”
“……”
“……”
盛煜权衡之下,觉得这件事反正也瞒不过孟萍诗,于是硬着头皮直言道:“孟文华小姐自杀了,就在晚饭后不久……用……用药。”
“什么药?”
“她人怎么样了?”
尹颂强和孟萍诗同时开口问道。
盛煜闪烁了一下眼睛,说:“……还正在医院里抢救……用的药我不太懂。”
尹颂强和孟萍诗相视一眼,盛煜明白他们想问什么,却不合适直接点明出来,只好跟他们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
一直旁听的傅蕴楚帮助他们解决了这个问题,她冲盛煜问道:“寂泽,文华小姐是真的想自杀,还是为了胁迫……谁……?”
“她是真的想死罢,至少有想死的成分,医院那边说……她现在状态很不好,抢救过来的几率,也没有那么大。”
这一席话彻底把孟萍诗打入了冰窟,她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她什么都没说可大家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她心疼孟文华受的苦,她怕孟文华真的死了,她怕自己救不了她,她更怕九泉之下没有交待给孟修云……
“她这样……到底是为什么呀……?”孟萍诗问别人,也在问自己。
盛煜抬头看了尹颂强一眼,然后对孟萍诗说:“文华小姐留下了一封信,说要交给萍诗。”
“写了什么?”孟萍诗问。
“不知道,那封信叠的很奇怪,没人能拆得开它。”孟萍诗似乎不明白什么信拆不开,有些疑惑地看向盛煜,尹颂强说:“或许有技巧吧……想必文华小姐不想让别人看见,就叠的只有大小姐可以拆开。”
“那……信在哪?”孟萍诗没有理会尹颂强,自顾自地问盛煜。
“在幸哲那里。”盛煜给了一个令人毫不意外的回答。
尹颂强看向孟萍诗,问:“大小姐要过去吗?”
“我……我不想去。”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想去,或许是因为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那些人,或许是心里愧疚,或许没有任何原因,就是单纯的不想去。
“那就请寂泽帮大小姐把信从少爷那里带出来?”尹颂强继续请示孟萍诗,孟萍诗红肿着眼睛,点点头。
盛煜足足过了一个半小时才带来了那封信,孟萍诗一看便是了然,这封信的叠法确实复杂,要三十多个步骤,还需要粘合剂,这来源于几百年前的断头苏格兰女王玛丽一世,她的最后一封信,同样也是遗嘱就用了这种办法,这种手法严格来说被称为“锁信”,但当时玛丽一世的工具极其有限,所以她用的是一种变式锁法,如果要拆开就必须破坏信纸,所以不易被偷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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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凌九幽:首次出场在第一百一十五章,《休息室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