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安娜袅袅婷婷地走过来,到她身边,感叹道:“你这装扮,倒是让我想起来了二十几年前,当无忧小姐的日子。”
“你离婚了?”
“你也离婚了。”
“抱歉,我不想提起你的伤心事。”
“没关系,都过去了,今晚去拍卖会?”
孟萍诗笑着回头看她,打趣道:“茶花女的拍卖会?”
“诚然,那是个妓女生前物品的拍卖会,但我认为她远比不上茶花女。”
“你认识她?”
“是啊,贝拉小姐,那时候你不在巴黎,她很有名的,我经常在剧院看见她,她喜欢效仿茶花女,捧一束茶花,吃着糖渍葡萄,然后去剧院看戏……”戴安娜嗤笑道:“以为这样她自己就是真正的茶花女了吗?不过是招蜂引蝶的把戏罢了,我弟弟当过她的情人。”
孟萍诗倒不知道这个,吃惊的望着戴安娜,问她:“阿尔伯特的情妇吗?”
戴安娜又是嗤笑:“我弟弟的情妇足有四五个,跟这个分手了,下一刻就能和另一个在一起,他有钱,足够他挥霍,他爱玩,不过他也说过以后要娶回家的一定会是一位名门淑女,然后继续勾三搭四,私生子遍布世界……”
孟萍诗听说了弦外之音,沉默过后,问:“阿尔伯特年金有多少?”
“至少三十万法郎,不过他每年在情妇身上就会花七八万,再吃喝玩乐,能存下五万就正经可以了。”
“那也不是很多。”
戴安娜又是嗤笑:“比不得你。”
孟萍诗没接话。
——
晚上
拍卖会
“第一百一十二件拍品,一对卡梅奥黄金镶钻海蓝宝手镯,起拍价七千法郎。”
孟萍诗早就在拍卖手册上看过所有的拍品了,卡梅奥手镯,很对孟萍诗的胃口,她喜欢一切能和陈默玉沾边的东西。
孟萍诗道:“一万。”
“一万一千。”
“一万五。”
在场只有两个人争这件东西,另一位是一个法国绅士,很显然,他是给他身旁的女伴买的。
他又加价:“一万六。”
孟萍诗毫不犹豫地道:“两万。”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孟萍诗身上,有些女士正低声讨论着这东方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位先生犹豫了一下,说:“两万五。”
周围又是一阵惊叹,孟萍诗有些沉不住气了,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人亵渎她的爱情一样,她有些生气了,高声道:“十万!”
拍卖员愣了一下,激动说道:“这位女士出价十万,先生还要再加价吗?”
那位先生耸了一下肩,表示退出。
十万法郎买这个手镯,哪怕陈默玉在场也要训斥一下孟萍诗,何止贵的离谱,周围人群说话声此起彼伏,孟萍诗却只是厌烦地闭上了眼睛,戴安娜笑道:“还得是你呀。”
拍卖员道:“十万法郎成交!”
“第一百一十三件拍品,镶钻珍珠耳环,起拍价四千法郎。”
很不幸,这件珍珠耳环和陈默玉当年送给孟萍诗的很像,只不过珍珠小了一些。
更不幸,之前那位先生也看中了这个耳环。
一位女士出价:“五千。”
那位先生出价:“六千。”
孟萍诗似乎恢复了些理智,出价:“七千。”
又是一位年迈的夫人:“八千。”
这时的价格已经很高了,而且这对珍珠耳环品相确实不错,孟萍诗道:“一万。”
一阵沉默,又有一位先生出价:“一万一千。”
孟萍诗没再说话,她想直接出最后的价格,那位先生误以为她放弃了,紧接着道:“一万二千。”
现场又是沉默,没人再出价,就在马上尘埃落定的时候,孟萍诗出价:“一万五。”
那位先生又道:“一万八。”
“两万!”
毫无疑问,孟萍诗在这场拍卖会已经出尽了风头,周围人探究的目光此起彼伏。
“两万法郎……还有人加价吗?……好!成交!两万法郎成交!”
戴安娜翻了翻册子,问她:“你还想要哪个?”
孟萍诗不假思索地说:“我们等着吧,等到第一百五十三件还有第一百六十件。”
到了一百五十三件的时候,孟萍诗很顺利的拍了下来,可第一百六十件却出了不小的问题,那个拍卖员道:“第一百六十件拍品,黄钻项链,起拍价一万法郎。”
一位女士出价:“一万。”
孟萍诗跟着道:“两万。”
“两万五。”
“三万。”
“三万五。”
“……”
“……”
“四万。”
“四万五。”
“五万。”
“五万五。”
“七万。”
“……”
“……”
又是令孟萍诗生厌的讨论与目光,可那位女士狠下心,道:“十万。”
孟萍诗还是没控制住自己,高声道:“十一万。”
那位女士也不差钱,道:“十五万。”
这条黄钻项链价格实在是越来越离谱,可孟萍诗还继续加价:“二十万。”
那位女士与自己的女伴说了些什么,眼睛眨了眨,不怀好意的继续加价:“三十万。”
孟萍诗没有注意到,直接道:“三十五万!”
戴安娜怒目圆瞪,道:“你疯了?”
孟萍诗没有回答她,毫无疑问,她拿下来了这件该死的黄钻项链。
而后戴安娜指责她的时候,她苦笑道:“你也知道,我乐于收藏一切能让我想起来他的东西,只要和他有关,别说三十五万,就是一百万,一千万,让我散尽家财我也愿意。”
不久,那位女士过来了,对孟萍诗道:“您好,夫人。”
孟萍诗回头,冷漠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请您原谅我的冒昧,我很想知道,您为什么这么想要这条项链?”
孟萍诗扯了扯嘴角,说:“或许你也知道这很冒昧。”
“……我本以为我的礼貌相待可以换来您的尊重呢……”
“女士,不用我多说,我看的出来您并非真的想要这条项链……或许一开始是真的想要……但后来,您就是为了给我抬价而已,不好意思,我什么都不缺,最不缺的就是钱。”
“有色人种也敢这么高傲?”
孟萍诗转过头去,扬起下巴,说:“我就不叫大家瞧瞧暴发户的嘴脸了。”
“这么说,你不是暴发户?”
孟萍诗瞥了她一眼,道:“或许你不是暴发户,是个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