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话说完,一个白袄毛头小生飞也似的从林子里跃出,三五步便到了肉干前,夺了过去,拆开一看开心地说:“是了,是岳灵莺做的!还是你小子等我。”
“是‘懂’,”白笙无奈地看着拾狼吞虎咽,“你小子真的是!是真的和楚思思呆久了,没个正形。给我认真点!”
拾迅速包好了余下肉干,正了正身子,禀道:“白公子!娘娘并无意外,甚至吓走了雪狐。”
白笙扶额:“看来你也不行啊。”
拾很委屈,摊了摊手,说:“娘娘的功夫你是知道的,现下虽然未完全恢复元气、眼疾未好,手上功夫却不曾减。每次属下靠近那雪狐就横空飞来一枚石子惊扰了它,公子又不许属下离开娘娘一步,故与雪狐无缘。”
白笙抖了肩上的落雪,开了一把伞递给拾,道:“秋然之疾不可再拖。你且寻她,不可让她离开城里,我捕了那狐狸即刻便回。”
拾接了伞,忽然想起什么,叫道:“等等!”
可白笙早已走远,他摇摇头道:“公子啊公子,你也有伤在身。苏秋然再傻,你白笙又何曾不是?罢了罢了,反正这也是你能为她做了最后一件事了,随你便。”
说完,转走城内,寻苏秋然。
•“一页诗书香一盏,老秋横眉独登楼。同袍昔辞何时回?秋风萧瑟繁花去,寒雨凄凉燕巢漏。空远小廊孤愁醉。”
那是苏秋然在湖上垂钓。
“天冷无鱼,垂钓为乐。悠悠歌吟,唯雪伴身。”
苏秋然又吟了一首,也许是累了便站了起来,迷了眼忽地将鱼竿子一丢,那边便“哎呦”起来。
“何方鼠辈!还不速速现行?”苏秋然发誓她绝对不是故意的,但既然有了这出戏便捉弄捉弄他罢。
再说拾别了白笙之后就来凤燃湖找苏秋然,看见她正在钓鱼吟曲自己不便打扰,就自个儿寻了个僻静角落吃起桃脯来。可是好巧不巧,正将最后一块送到口齿便被这一杆子打掉了。
“我的苏姐姐,我的好姐姐!我这吃得正高兴呢,你这一杆子就给打没了?”拾讪讪从后面走出来,一副小可怜模样,倒叫苏秋然有些于心不忍了。
“吓!我还想是谁来了呢,原来是咱儿的小可爱拾啊。你看这小嘴嘟的,生着气呢?”苏秋然捏了捏他的脸,憋着笑说。
拾一脸生无可恋,见苏秋然还捏上了瘾,急忙后退一步,施礼道:“属下可不敢生主子的气。”
“小样儿!”苏秋然捡起鱼竿,往屋里走,“既然弄坏了你的吃食,我便礼赔你一盘。”
拾歪着头,问:“苏姐姐还会做点心?十几年不见动过手啊,真是活久见!”
“我自然是不会的。我的这双手只会些沾血腥的勾当,可不敢玷污了美食。”苏秋然讪笑,扶门而问:“但宫中御厨会啊!来不来?”
一听这话,拾两眼发光,大喊:“来!”
进了门,满满一桌子的点心零嘴闯进眼帘,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块未动。
“我的天,这么多!可是都给我?”拾已经端起了盘子就要往嘴里塞,又记着这些是苏秋然的,复又问了问。见苏秋然点头才安心吃了起来。
见拾吃的太急,苏秋然又倒了杯茶给他,道:“慢些,这里没人和你抢吃的。这宫里的东西,我看一眼都嫌脏!偏偏又不能浪费,正好你来了,便都拿了去,可不准留下一点点儿粉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