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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两万两黄金

杀王弩

  小玉却把何其锋一家单独安排了一桌,敬了几杯酒后,她自己却跑到另一桌只有水妹糖果的地方吃饭。

  “玉儿,做为这里的东主,不和叔叔一起吃饭可是不礼貌的哦!”

  “大人莫怪,”关天星说道,“这三个疯丫头是怪物!嗯,她们的口味和一般人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妹妹能吃的,我这个做姐姐的也能吃!”何禾儿说着,跑到小玉的桌子上夹了一块羊肉。

  “禾儿姐姐,我们的口味辣!一般人受不了!”小玉提醒。

  “川湘之地,哪一个不是辣椒虫?不辣不好吃!”何禾儿说着把那块羊肉塞进了嘴里。

  “啊……啊……”何禾儿一口吐了嘴里的东西,她哇哇大叫着,“水水……水啊……”

  哈哈哈……,在场的人一阵大笑,就在刚才,他们中的不少人,包括关天星在内都上了这个当。

  深夜,百味轩底楼大厅里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人。都醉了,包括原本在掌勺的厨师和跑腿的伙计。

  何其锋要走了,他摇了摇儿子和女婿,又摇了摇女儿,没有人理他,他们都爬在桌子上睡着了。

  最后,小玉把何其锋一人送了出去,轿夫们不敢喝酒,他们还是清醒的,他们抬了何其锋一人离开了酒楼。

  小玉把昏睡的何禾儿抱进了自己的房间。

  贾政、何亦贵和关天星三人都躺在地上。

  糖果和水妹喝通了,她们上了两趟厕所,现在还在喝……她们原来真的喝不醉!

  天亮了,熏香落下最后一滴灰烬,朝霞照进窗棂,何禾儿睁开眼睛,小玉正在床边用一把小刀削刮着竹签。

  “早啊!禾儿姐!”小玉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她给何禾儿打了一声招呼,然后给何禾儿拿来了毛巾、梳子,又出门打了一盆水来。

  “水妹呢?这些事怎么能让你做?”

  小玉亲自伺候自己,何禾儿感觉有些承受不起。

  “她们有事出去了!别管她们了,来,禾儿姐姐,我给你梳头!”

  “那不行!我……我自己也行!”何禾儿坚持自己梳洗。

  “这些竹签做什么的?”

  “做弩箭的!原备的在昨天有些损耗!”

  小玉开始拿出来一些箭头来套这些竹签。

  “妹子的手可真巧!这小箭可做得真漂亮!天底下能做这么精巧小箭的可没有几个!”何禾儿夸着。

  “嗯,其实这种箭我们大部分都是水妹做的!以前……彪彪也会做,嗯!对了,禾儿姐姐,杜家那个少爷怎么样了?有他的消息吗?”

  “杜少爷啊?我们一家离开叙府来长沙有两三年了,他的情况不太清楚……不过我们贾家的两个堂弟清楚,他们说过一些那杜少爷的情况,他好像流洋了,十三岁就去了西洋。听说在英吉利那个洋人的国家,他们三个还是要好的朋友!”

  “都说过他什么事?说来听听?”小玉对此似乎兴趣盎然。

  何禾儿盯着小玉看,“妹子,你不喜欢我们贾家的两个兄弟,就是因为还想着那个人?”

  小玉脸一红,“说什么呢?彪彪是我出生如死的兄弟!兄弟知道吗?”

  “你想他也没用了!”何禾儿说道,“流洋之前他就成亲了!诂计他孩子都有四五岁了吧?”

  “他成亲了?十三岁?哈哈……”小玉大笑,“那年,他才这么大一点!哈哈……”小玉比划着,笑着,“姐,你说小孩当爹是个什么样子?……一个小孩叫另一个小孩爹?哈哈哈,想起来都好玩!嗯!有空啊,我得去他家瞧瞧,哈哈……应该很好玩!”

  “大惊小怪的!”何禾儿不以为然,“大户人家的公子,那一个不是十三四岁成亲的?”

  “你呢?你和姐夫成亲的时候他多大?”

  “我大他三岁,我们成亲六年了!六年前我十六,你说他多大?”

  “六年前?就是我琴妈妈和窦姨结拜的那一年?嗯,他是只有十三岁哦……宝宝呢?你们的小宝宝呢?怎么没带一个过来玩?”

  “这个……这个……还没缘份呢!”何禾儿脸上露出些许痛苦之色。

  “没有?”小玉仔细看了何禾儿的脸色,“嗯,让我再给你号号脉?”

  “这个……这个请李大夫都看过了,她说我们两个都没问题,这可能是天意吧?”

  何禾儿还是把手递给了小玉,“妹子也懂医道?”

  望闻问切,小玉对何禾儿仔细简查了一下。

  “嗯,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些问题,我娇姨也是发现不了的……”说着,小玉用手拍着何禾儿的肚子,同时贴上耳朵仔细地听着。

  咚咚……咚咚……

  “听什么?有你这么瞧病的吗?”

  咚咚……咚咚……

  小玉又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是不一样哦!嗯!用刀割伤,再用续筋散应该可以长起来!就像当年练缩骨功一样!”小玉自语着。

  “别装神弄鬼的!给姐说说?”

  “如果是病,我娇姨给你治没问题,但如果是先天的,比如你娘当年怀你的时候出了什么大事故,导致你先天内部发育缺陷,这个,我娇姨就无能为力了,就是雪婆婆在世也不行!因为她们看不到你肚子里长什么样,这个,天底下就只有我万小玉知道,你是输卵管没长好,比我们正常人……就是那里没有连接起来,我现在可以给你先把那两根管子切出伤口,然后再伤口愈合的时候用药刺激它让他依照你本来的遗传血脉重新长一遍,这样就可以了!”

  “你要对我动刀子?”

  “不用!输卵管很细的,只需用一根圆利针刺进去划拉几下就可以,主要的治疗还是在药物上!”

  “小毛孩子一个,姐信不过你!”何禾儿摇头。

  “姐,你看我……”

  咔咔,小玉把头前后转了一百八十度,然后再转回来。

  啊……,何禾儿一阵尖叫,“断……断的?”

  “故意折断的,然后用药长了新的韧带……这个,我娇姨不会!嗯,五年前我从三湾死里逃生就亏了这功夫,别人都以为我死了,当时仇家太多,我人又小难以自保,娇姨也就将计就计地让我装下去了。”小玉顺便圆了一下谎。

  “那诊断……你是怎么知道的?”

  “嘿嘿,这个?你没听说过小龙女会法术吗?”小玉神秘的笑道。

  “怪力乱神!世界上哪有什么法术?”

  小玉也不再解释,“十五天,最多十五天你这个病就会好,嗯,下个月你就可以怀宝宝了!”她诱惑着说道。

  “十五天?那给我做吧!”何禾儿满怀期待地说道。

  小玉从她的包裹里拿出来一些常备药,“药其实也是我们练功用的,都是些生肌长肉的跌打、红伤圣药……”

  用圆利针刺伤,手术其实小得很,伤口都不用缝合,只难在手法精准,而小玉很精准地用圆利针刺进了何禾儿的肚子……,休息小半个时辰后,何禾儿看上去已经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当当当,糖果在大厅里敲起了锣。

  大厅里的人这才陆陆续续地爬起来。

  “开门做生意了!”水妹大叫着。

  “该死,睡过头了……”店员们自责着各就各位。

  刘三出门将那快暂停营业的牌子取了下来。

  二狗子又端了一盆水出来擦洗门口那两尊鎏金塑像,这两尊塑像很是与众不同,两年前酒楼刚开业的时候曾引来不少人的嘲讽。但事实证明,这新奇的摆设反而吸引了不少人来光顾酒楼,这两年,百味轩的生意一直都好。

  东家是个甩手掌柜,酒楼的大小事情都放给了掌柜鲍有德管管。他难得来酒楼一次,十天半月说不准,有时要两三个月才来一次。

  东家这人心眼好,每次来都会给员工发奖金,上次来就因为看到二狗在擦洗这两尊佛像就给了他一两银子,一两银子值一千个铜板,那当他几个月的月钱了!

  “二狗,别只洗那两尊佛像啊!你把地扫一下,食堂、客房都该打扫了!”刘三喊着。

  “哎!这里好了!这就来了!”二狗应着跳下石台。

  “三哥,你说咱们东家这次都走一个多月了!他什么时候会再来啊?”

  “想东家啦?”

  “啊!”二狗点头,“咱东家人可好了!就像这菩萨一样!”

  “你小子,是想着东家又给你点赏钱吧?”刘三笑道。

  二狗尴尬的笑着,“三哥,你看咱东家,他好像对酒楼的经营一点儿也不上心,什么事都不管,他就不怕鲍叔把酒楼给他开跨了?”

  “狗日的!鲍叔对你多好你还怀疑他?”刘三给二狗头上来了一个爆栗。

  “我不是怀疑鲍叔的人品,我是怀疑他的能力!”

  “鲍叔的能力不用怀疑……这酒楼啊,我看东家也是闹着玩的……不说了,干活吧!”

  刘三开始去大厅的柜台里温酒煮茶。二狗自是去扫地抹窗。

  今天来的客人几乎都是武者,个个劲装短打,威武不凡,且都是住店不走的,亮出片子,大部分都是预定好了的,只有少数现定房间。陆陆续续,到了下午,客房已经爆满,不少现定房间的客气了只好去同城其它客栈入住,但他们吃饭还是选择这百味轩。

  预定房间的居然还有雷浪和关全父子,水妹把他们迎进包间。

  晚上的时候,百味轩酒楼里热闹得很。

  “二叔,全伯,明天才是放镖会呢!你们这么近,怎么也这么早就来呢?”

  “两万两黄金的镖货啦!是黄金!单佣金就是两万两银子!谁舍得?要是你红姑不跟着你娇姨做事的话,诂计比我跑得还快!你看酒楼里的其它人,哎,竟争极列哦!早点来,可以先见见货主,套套交情,看看中标的机会是不是会大一点,还可以多点时间看看镖货,价值两万两黄金的东西是什么?你们不好奇?”

  “二叔,这镖贵重,想劫镖的人肯定很多,路上肯定危险,你还是算了吧?”小玉关心地说道 。

  “两千两银子的佣金啦?”

  “这镖要先付压金的,价值两万两黄金的东西你那里去找?”

  “临江大湾,二叔还有三百多亩地呢!这长沙城里还有一处宅子!你全叔,还有本地几个同行都原意借我一点,应该也就差不多了!”

  “全叔,你要借钱给我二叔?万一这镖在路上被劫,你们家也糟秧了!”

  “铁腿追风!你二叔在江湖上的地位不弱,黑道绿林,没人不给他面子,再说了,你二叔的武功登峰造极,别人也动不了他,这个,全叔对他有信心!”

  小玉摇头,“怕的就是冷枪冷箭,武功高有什么用?”

  “放心!此去广西地宫山,一路上的山寨帮会,你二叔和他们都有交情,没人会动这趟镖的!”

  “这个货主也真的混蛋!”关天星埋怨道,“这么公开地招标,谁都知道他的货值什么价了,这分明就是通知劫匪嘛!他到好,一个全额押金,风险全丢给了镖师!”

  雷浪叹气,“也不怪货主,这种乱世,盗匪遍地,把稳点也无可厚非。他这里明告天下,我们押镖上路的时再乔装修饰一下也行!”

  “哎,这也怪了!明天就招标了,这货主人不见人货不见货,你们说他是不是把我们耍了?”关天星说道。

  “说不得这招标会本身就是个金蝉脱壳的幌子,真货恐怕已经在路上了!”

  “他敢?拿我们整个湘省镖行开心他活得不耐烦了?”

  “你们谁知道这货主是谁?谁见过?”关天星反问。

  众人:……!

  关天心的担心不无道理,楼下也有人说到这个问题,已经有人在起哄了。

  鲍有德这时候站在柜台前拿着一张纸大声对吵闹的人群说道,“诸位武林中的朋友听我说,现在,百味轩代表货主和大家交涉,凡是应邀来参加竟标的镖局、个体镖师,不管明天是否中标,今明两天在百味轩的食、宿全由货主请客,明天参加招标而未中标的的朋友,每人发放十两银子的车旅费。”

  “这还差不多!”关天星说道,“只是这货主真他妈败家玩意儿,这几百号人的伙食、住宿加上车旅费,几千两银子又没了!那比保镖雇佣金都高了!”

  “掌柜的,货主什么时候来啊?那镖货什么时候运来?两万两黄金的东西,应该不少吧?明天他来得及吗?”楼下有人问。

  鲍有德一笑,“这个小的也不清楚!到了明天中午大家自然就知道了!现在大家只管吃好喝好……老板请客,不要浪费啊!这句话是我说的。”

  包间里,雷浪突然说道,“臭丫头,你们三个前两天就住到这里来了,你们……也是为了这趟镖?”

  小玉笑道,“二叔,这趟镖是明镖,一路肯定危险得很!我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的!”

  “走镖是二叔我的工作,你拦不住的!”

  “二叔,您不缺这区区两万两银子呀?要不我给你得了?”

  “说了不是钱的问题,走镖是我的工作,保高价值镖是我的荣誉!”

  “给你说实话吧!这趟镖有阴谋,果果这次回来就是和我说这个事情的!押镖者不会一帆风顺,绝对是九死一生!”小玉撒了半个谎。

  “那更不能让你们三个小东西去了!”

  “你逞什么能?你功夫还没果果高呢!”小玉脱口而出。

  “要不要比一下?”

  “算了!现在不和你争,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中午,货主还是没有出现,人群已有些躁动。雷浪发现小玉和水妹也没了踪影,坐在包间外准备替小玉竟标的只有糖果。

  “果果,玉儿和水妹呢?”

  糖果神秘的一笑,“她们啊?她们谈生意去了,有笔大……买卖等着她们去处理呢!”

  “各位,请静一静,招标会马上开始……”鲍有德安抚着众人。

  “时间已经到点,发货的货主呢?就算你百味轩全权代理,那货呢?总得让我们看到货吧?”

  ……

  “各位稍安勿躁!咱们百味轩东家马上就到……看,来了!”

  门口来了一辆华丽的四轮洋马车,拉车的却是两匹骡子。

  停了车,车夫跳下来开了车门,从车厢里走下来一个戴着瓜皮帽的俊秀青年。

  马车后跟着几乘小轿,它们也依次停了下来。

  青年向后招手,小轿里下来几个背包提箱的人。加上跟轿的随从,一共有一二十人跟在了青年的后面。

  “老爷好!”二狗迎了上去,车夫让他把骡子就栓在那观音像的基座上。然后他自己跟在了那富豪青年的身边。

  “老爷,您坐,您喝茶……水管家,您也坐!”鲍有德将两人迎进主柜。

  那个东家老爷让鲍有德为他那一二十个随从在柜台边上搭上桌椅,然后他们从携带的背包提箱里拿出来算珠、账本、笔墨等放在桌子上 。

  摘下墨镜,先给在场人包拳施了一礼,“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石中玉,是这家酒楼的老板,感谢各位的光临……受朋友所托,请了这次镖会,本来,走镖押货是不该这样大张旗鼓的!应该私下找你们接恰商谈,但朋友说了,他这趟镖货是积德修福之举,嗯……传扬佛法……嗯……普渡众生!嗯……这个……”

  “石老板,你直接讲货吧?”

  石中玉说道,“好,这货值黄金两万两,为了万无一失……乱世啊?……到处都是匪犯……请大家理解……等值压金不会少,钱不够的,房契地契都可以现场抵押折价……我不会要的,我们先把它存入钱庄,你们可能也认识这几位,”石中玉指着他带来的那二十个人说道,“顺风钱庄的赵掌柜、运通钱庄的钱掌柜、四海钱庄的孙掌柜、大同钱庄的李掌柜以及他们的助手,咱们当面办公,直接把压金存入这几家钱庄,等镖货到了广西地宫山以后,你们再回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再从这些钱庄里当面取出来,然后如数奉还,文丝不动。”

  “哎!要是我们都出两万两黄金了,这镖怎么押?”

  石中玉说道,“搭入的身家越多,在押镖的时候大家的危机感就越强。这竟标咱就往压金上竟,谁放在这的压金最多,这趟积阴德结善缘的镖就由谁来押!咱起价就是这两万两黄金,折合百银两百万两。咱们现在开始?”

  “哎哎!镖货呢?既然是明镖,咱们得先看看镖货吧?如果你只值几百两银子的镖却让我们拿出几百万两的银子来做抵押,那其不是闹了个笑话?”

  “我说过,这是趟积福积德的镖,广西地宫山准备修一座寺庙,我的朋友准备捐一尊佛像过去,今天的镖货就是那尊佛像!”

  “佛像?!值两万两黄金?耍我们呢?”

  轰,众人又是一阵骚动。

  “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完,这尊佛像本就是用两万一千两黄金浇铸而成,除去浇铸损耗也有两万零七百两。”

  “佛呢?”

  “它就是百味轩门口左边的如来,它面上只是涂了一层鎏金,大家可以先去门口验货,然后再回来……”

  石中玉话还没有说完,人们已经一哄而出了,酒楼里的人走得干干净净,就连跑堂打杂的刘三二狗都去了。大厅里只剩下石中玉和他的水管家,还有他们带来的那几个钱庄员工。

  楼上的人也下来了,包括雷浪和关家父子,只留下了糖果一人在那里大笑着不止。

  面上的鎏金涂层已经被刮干净,佛像露出了一身金黄本色,都是行家,拍一拍,敲一敲,听声音已经能判断出金佛的真伪。

  也有不放心的人去请来了当铺的朝奉,这可是真正的行家。

  天和当铺的陈异是整个长沙里公认的火眼金睛。他命人先找来几根两丈长的大木头做了一个吊杆支架,杠杆省力,用于起放挪移金佛。再找来一个平底大木桶,装上水,用曹冲称象的方法得到了金佛的重量。同时通过桶里水位的升降得到了金佛的体积,他告诉众人,除了黄金,天底下最重的就是铁,而同体积的铁其重量却只有黄金的三分之一,尽水只有其千分之一。通过实验,这金佛属纯金无误。

  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个时辰。众人这才兴高彩烈地回到了大厅。期间,酒楼里已经为大家备好了午饭。桌子上已经在开摆设酒菜,在众人验完镖货回来后,便开始吃午饭。

  雷浪和关全没有再上楼了,他们就在楼下与其它镖师们喝酒聊天,在湘省,武林中雷浪的声望很高,这里几乎所有人都对他很是恭敬。

  关天星一人回到楼上糖果的包间里,这里,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饭菜。包间门大开,从屋里可以看到楼下大厅里。

  “哎,等一下。”关天星从糖果手上夺下了她正准备单独下料的辣椒面。

  “嘿嘿,太辣,吃不了!”

  “没让你吃啊!”话虽这么说,糖果还是把装辣椒面的瓶子收了起来。

  “这么大一桌子,你一个人吃得了吗?”关天星说着,已经动起了手,他手撕抓拿,胡吃海塞,全然不顾形象。

  弹果一笑,也就不再计较,她吃饭的样子,其实和人家也差不了多少。

  “验好了吗?那佛像还是真的吧?”

  “太不可思议了!两万两黄金,就那么在大街上放了两年……谁会想到啊?它竟然就是真金的!哈哈哈……这个货主真……真他妈绝了!……”

  “瓜娃子!大惊小怪的!”糖果白了他一眼,“没看到那佛像边的车辙吗?”

  “咦!你眼睛够细的啊!”关天星想了一下道,“这……这佛像是昨晚上才放上去的?”

  “这里昨晚上人多,是前天晚上才换上去的!是换上去的,因为那佛像一直就有,原来的只是个真石刻鎏金的罢了!”

  “咦,就我们两个人?我爹和我师父呢?”

  糖果拿嘴呶了一下楼下,“你们两家的全部家产加起来也不过三二十万两银子,你看他们现在正在和几个钱庄掌柜谈话,诂计是在谈借贷的事情。”

  “师父的武功、声望在湘省都是最高的,这难得一遇的重镖他是志在必得!他现在缺的就是这两百万两银子!!”

  “这镖你师父招不上,他白费力气了!”糖果说道。

  “别那么肯定!师父没那么多钱,这里其它人同样没有,两万两黄金!那是两百万两银子!那抵得上长沙城里几个上等家族的全部材富了!谁拿得出来?你看吧!这镖啊,要么黄了,要么不得不降低压金出镖!”

  “你师父没戏!”糖果还是那么说,“这里其它人也没戏!”

  关天星得意地道,“两百万两的明镖,在这匪盗横行的乱世,除非是大部队押运,一般人没人敢接!师父是湘省武林泰斗,这里你看着这么多人,其实都是来给师父捧场的!这镖师父不接,其它人也没有人敢动……哎……你看你看,他们都在凑钱呢……都在交给我爹保管!”

  “你爹?……二爷把镖让给你爹了?”

  “什么呀?这几年,我爹实际上都是师父的跟班!他们一起做事的,我爹打下手,风威镖局靠着师父这几年赚了不少钱!哎!你们如果真想走这趟镖,干什么非要跟我师父叫劲?凭着咱们之间的关系,你们直接跟着镖队走就是!难道你们还缺那点雇佣金?”

  “说反了!你想走啊,我们带你!你武功太差了,跟着我们磨练一下更好!那俩老头咱不带他们玩,这是个局,路上撕杀惨烈!人多了我们照顾不过来!”

  “大言不惭!切!懒得理你!”

  糖果笑着换了话题,“听禾儿小姐对我家小姐说,你们有钱人家的男孩子都是在十三十四岁就讨媳妇了!那贾政十三岁娶了何禾儿,何亦贵十四岁也一妻一妾了!贾商永两兄弟怎么回事?十八九岁了还没找女人?”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找?”

  “真找了?”

  “这……这不就是你家小玉和水妹嘛!那个时候是李玉娇师叔压着,说她们还小要等两年,其实也是李师叔在对两个小子考查,夜长梦多,贾家怕被考出毛病来就送了两个人去流洋。”

  “听说你们几个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透露一下,他们在西洋偷腥没有?”

  “他们……流洋的时候找了两个洋女人!要不然怎么一回来就急着退婚呢?哦!听说你们那天在江面上打架,那天他们其实就是准备去临江退婚的!哎!他们找洋女人的事可别对人说,要是被贾方正知道了,他不打死两个儿子才怪呢!”

  “你呢?几岁娶的媳妇?”

  “我?我……我哪是什么有钱人啦?我们家就一赶镖的……我爹不愿意!哎……咱们练武的,碰女人早了破功!”

  “你爹不愿意?有信息哦?老实招来?”

  “也没什么,十五岁那年我自己相中了一个,我爹不愿意,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说之言,哪里有自己找的?我爹我娘都看不起自己找男人的女人!哎,他们就是顽固,那柳英娘多好啊!长得跟个仙女似的!人也贤惠善良,可惜了!……后来他们给我相了一个,还没过门呢,大肚子了!”

  糖果笑道,“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不过也好啊,媳妇进门你就当爹!”

  “好什么呀?那是她和她邻居家小子偷偷搞出来的!”

  “哈哈……,那……那以前那个柳英娘和你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哎!破功没有啊?别告诉我你现在还是只童子鸡哦?”

  “她啊?……就……就差一点点,到嘴里了,最后没咽下去,被她小妹撞破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哈哈……你这个衰神!……现在呢?有过几个女人了?”

  “没了,一个也没有了!……嗨!最怀念的还是我的英娘,可惜她已经嫁给别人了!”

  “那柳英娘很漂亮吧?”

  “那当然了!”关天星得意地道,“她长得和你一样漂亮,她瓜子脸,杨柳腰,像玉一样的肌肤,摸上去滑滑的,让人销魂嗜骨的感觉,由其那两个胸,嗯和你的也差不多大小……”

  “要死啊你?”糖果骂着一把把关天星的脸按到了桌子上的碗里。

  “天字一号里的客人,你们有什么补充的没有?”

  楼下,那石中玉刻意地大声喊道。

  “饭还没吃完呢!开始竟镖了吗?”糖果这才走到拦杆边上。

  “加上房产、田产以及十家店铺,经在座几位钱庄掌柜评诂,铁腿追风雷浪雷大侠目前凑足了价值两百万两百银的抵押。”

  “其它人呢?有加价的没有?”

  “这已经是这里所有人的连合了,他们势必要走这趟镖!”

  “傻哦!”糖果笑道,“两千两银子而已,你们几十家分摊下来人均才几个钱?”

  “那是我们镖行的事!”雷浪说道,“丫头,这趟镖等同于宣扬佛法,启福平安!积德行善。要不,你也来一份?”

  糖果摇头,“不好意思,我家小姐想在江湖上扬名立万,这镖我们自己一家来走!这押金我们只代表自己……三百一十万两百银的汇票,请各位钱庄掌柜帮忙验证。”

  糖果在一众惊讶的目光中走下二楼,然后把十来张分属这里几大钱庄的银票递到了石中玉手上。

  石中玉转手把这些银票递给了几个钱庄掌柜检验了真伪。

  结果出来,银票都是真实的,是可以在其钱庄各地分号取现的通票。

  “等等,”糖果从那堆银票中又拿回来一百多万两,“两百零一万就够了,有谁竟镖我再往上加。”

  加?玩笑!就刚才的两百万已经倾其湘地镖行所有家产了!

  “还有谁可以出比这位夫人更高的价钱?”石中玉问向众人。

  雷浪无奈摇头,“我们退出了!”

  雷浪很震惊,就是那两百万两银子已惊是让在座所有人感到恐怖的存在了!三百万两,还是现银,就是现在的万家堂,也不可能拿得出手来三百万两的活动银子。小玉如今的私人资产,绝对在当今整个湘省富豪榜前列。这是小玉的钱?雷浪怀疑了,难道是李玉娇在搞什么大动作?

  “好了,镖已出货,感谢各位的支持,先前承诺的每人十两文银即刻兑现,现在,请大家依次来领。”石中玉宣布。

  “在座三百二十人,人人有份,每人再加二十两银子的吉利红包,我曹糖果请客!祝大家岁岁平安,无往不利!”糖果毫气地说道。

  “夫人毫气!再下风远镖局周畅,愿与夫人做朋友,以后夫人若有用得着风远镖局的地方尽管开口,周某必当尽力相助!”

  “在下威远镖局武吉,以后在江湖上愿与夫人共进退!”

  “在下四海镖局郑祥,愿与曹夫人做朋友!”

  ……

  呼啦一下,大厅里几百人都来与糖果套交情,对他们而言,糖果这是江湖新人,看她姓格毫爽,定是可交之人。关键还是白得人家二十两银子!

  “好说,”糖果抱拳还礼,“我家小姐没打算开镖局,今天这趟镖就是玩的……哎,我们第一次行走江湖,什么江湖规矩、武林禁忌我们都不懂,以后还往前辈们多多提携教导。”

  “好说,你们此去地宫山,路途一千五百多里,路径八个青帮、七个绿林的地盘,这些势力和我们湘地镖局都熟,尤其凌云山寨的铁爪飞鹰秦宏羽,跟我交情不错,你到了那里只要说是我周畅的朋友,他是不会为难你的!”

  “云水青帮和顺是我结拜大哥,你们到了云水的时候,就说是我武吉的朋友,云水帮会也不会找你们麻烦的!”

  ……

  七嘴八舌,众多前辈开始提携起糖果这个新人来。雷浪在一旁甚感欣慰。武功打名声,信义走江湖!行走江湖,靠的不是武功,靠的是人脉。有这么多前辈提携照顾,小玉她们以后行走江湖就要顺利得多。

  但两万两黄金却是一笔让不少人艳羡的财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小玉等人携如此巨富明目张胆地走镖,实在危险得很!江湖险恶,雷浪不能让她们独自去冒险。竟镖已经输了,押镖他得跟上。

  雷浪在现场把刚才借的款项一一还了回去。

  雷浪是单干,即做赏金猎人,也做私人护送,不属于任何镖局,就像以前的柳飘红云灵儿一类,其它镖局如若遇到难走而风险大的路线时,往往临时聘请这类人“高人”,自己如果接到需要人手的镖货时,他们也会倒请镖局帮忙。

  因此雷浪自己没有人的,他只有在五年前收了一个徒弟,就是关天星。

  铁腿追风这个名头比以前的流星剑还要响,关全把儿子送给他做徒弟自己感觉是高攀了,这几年靠着这层“群带”关系,雷浪帮他解决了不少问题。

  雷浪在大湾村有三百亩良田收租,他其实不缺钱,保镖走江湖其实只是他的副业。

  雷浪要帮小玉,做为弟子的关天星自然跳得最欢。他招了七八个师兄弟来帮忙,他们准备先绑一个吊杆,然后将佛像吊到一架板车上,然后再帮着小玉三人把佛像送到广西去,当然,这些都是属于自家人帮忙,是免费的。

  绑吊杆的木头有两丈,八九寸过心,吊杆支架要用三根六七尺长的木头……,其它镖师们都要来帮忙。

  “用得了这么麻烦吗?”糖果把这些人喊开,她从石中玉的马车上拉出来一块厚实板子,板子上面沾贴有一层布,下面有几排像算盘一样的小铁轮子。

  糖果先将佛像推倒在那个板子上上,再从马车上搭一块接地的跳板,然后从马车里拉出来一根绳子,马车里似有省力的滑轮,她一头在载着佛像的木板边栓好,另一头在马车里的轮轴上绕了一圈,嘎吱嘎吱,因为有轮轴省力,糖果一个人就把箱子拉进了马车。

  糖果在一群惊惊讶地目光中钻进了马车里。

  这种毫华马车车厢宽大,可以容纳五六个乘客,石中玉的这架马车内部布置成了一个小房间,里面床被齐全,装饰精致鲜艳,如少女的闺房。此时,那佛像就立在床头,糖果正在用绒布给它抛光。

  水管家套好了车,她又坐做上了驾驶台。石中玉向众人告辞 ,然后钻进了马车,关了马车门窗,人们再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驾!”水管家一声吆喝,洋马车绝尘而去,有婉转悠扬的萧声从马车里飘出来。

  什么情况?一众人久久回不过神来:什么情况?糖果石中玉,孤男寡女独处一床被齐全的小房间。

  “哦,原来糖果师妹的男人是石老板!这百味轩是她们家的,难怪玉小姐能让鲍掌柜以后都给我们免账呢!”关天星高兴地说道。

  “可是,这……放镖的是石中玉,接镖的是她媳妇!还搞这个竟镖会干什么?……玩我们呢!”

  周畅此言一出,三百多人立马炸锅。

  “雷大侠,这……曹夫人你们认识?”镖师们问雷浪。

  “我师父的侄女,叫曹糖果!”关天星得意地抢着回答,“她武功高得很,前天在这沙城街,流岚县六百红莲教徒被她们两个人杀得片甲不留,七品朝廷命官李谨雨都让她们砍了……”

  啪,雷浪一个转身,空袖给了光天星一记耳光,当然,威力不大,如正常人一个爆栗。

  “各位别当真,小徒信口开合,我和那三个不熟,只有数面之缘!说是子侄也只是出于客套,没想这小东西当真了!……各位仁兄,咱们就此告辞,有空到家里来坐!”

  雷浪急冲冲离开了百味轩。

  百味轩门前已经沸腾起来。

  “是听说了,就在前天下午,就在这百味轩门前,是有一场大战,听说是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花伞红衣,勾魂摄魄,菜刀翻飞,杀人如麻……”

  “原来流岚县令李谨雨是乱匪内应……”

  “原来我们湘地还有其它如雷大侠一样的高手……”

  雷浪急冲冲赶回住地,又急冲冲地收拾行囊,然后骑了一匹快马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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