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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刀枪不入

杀王弩

  两人穿过断龙集,收拾着过索桥。

  这时候,伯琴已买好了满满一大背篓东西开始回来,她走在这两人的后面。

  过了索桥,道路分三条,一条是去康定的官家大道,一条是去白水土司官寨的普通道路,还有一条是沿着大渡河走的河边纤道。

  “哎,老乡,这里去白水土司官寨怎么走?”少年开始向人问路。

  “去康定的大多是汉人,去土司城的都是藏人,你们跟着藏人走就是!”同行的商旅给少年支招,“你们去藏人地?你们可得小心点,藏人野蛮,对汉家女人可是垂涎得很,看你家夫人身材不错,小心点啦?”商旅们提醒着。

  马背上的女人挥手了挥手,示意少年上路。

  于是,少年牵了马便跟着藏人行走。

  藏区也分布着村落,路也就有了岔路 ,少年开始向藏人问路,但他却不会藏语,找了好几个藏人,各说各的比划了半天却一无所获,原来他问到的这几个藏人也不会汉语。

  “夫人,你是汉人!”少年终于回过头来看到了伯琴。

  “我穿得不明显吗?多此一问!”

  马背上的女人一言不发,目不斜视……虽然隔着面纱,但她从不下马,遇到一身脏兮兮的山民时她会把头扭向一边,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伯琴有些反感。

  “那太好了!总算遇到个能听懂我说话的了!请问这白水土司官寨怎么走?”

  “不知道!我也不熟……我只知道从纤道沿河那条路,从刚才那个索桥边顺水向下游走,沿河五十里,那里有一条白水溪,顺着白水溪往西进山,再过三十多里就到白水官寨了!”

  “哎呀!二妈,我们又走冤枉路了!要不我们再倒回去走纤道?”少年对马背上的妇人说道。

  “她整人的!咱们跟着她走就是!”马背上的妇人终于说话了!

  伯琴笑了,“跟着我走?我又不去土司官寨!”

  “是吗?”妇人笃定自己的判断,“藏人集居地全是藏人,普通农奴家谁能有你这样的汉家女人?除了土司府,这里谁敢娶、谁养得起你这样的汉家女子?……土司府内,只是穿绸衣、身边又无丫鬟伺候这一点我倒没想明白。听说多吉土司和她的妻妾都死光了,你不可能是他花钱从汉人手上买来的女人,不知道夫人是拉姆拉措什么人?”

  伯琴好笑,“你太自以为事了!我真不是土司府的人,信不信由你!”

  伯琴不再理采,自顾自的走了。

  面罩女人也命少年一路跟随。

  大山山区,每翻过一个山梁就是十多里,山顶寒冷,村子大都在山腰。翻山过沟,再翻山,再过沟,这里有一条比其它山沟更大的溪河。

  河边上有不少藏人在搭账蓬,酥油、掌粑、青稞馍馍……一地的好吃的,小孩子在河边的草地上蹦蹦跳跳的嘻戏着。看上去二三十人,他们也许是同一个家族的,七月初一了,今天是藏人沐浴节。

  “夫人,这条河叫白水溪,往上游走二三十里是白水县城,往下游走六七十里进入大渡河,白水土司官寨就在这当中间,此去也不过二三十里!所以,从断龙集到白水土司官寨,两条路其实都是差不多的,这条去官寨的路我真没有走过,你们顺着河往下走诂计错不了!官寨就在河边上的半山腰上,到了应该看得见!”

  “二妈,这位夫人可能真的不是土司府的人哦?”少年但心地说道。

  “都给你们说了你们偏不信!呶,”伯琴指着大概的一个方向,“其实,刚才有路的时候,你们就该跟那几个藏人走,那样简单得多,现在…我家还远呢!”

  “你真不是土司府的?”罩面妇人想了一下问道。

  “真不是!”

  “奇了!藏人窝里居然有你这样的汉人?”

  “我们家也是刚搬来不久的!”

  “阿虎,我们走!就按这位夫人说的,我们顺着河道走!”

  “谢谢夫人!后会有期!再会!”少年礼貌的谢过伯琴后,牵马顺河而下。他们从藏人的野营地经过。

  伯琴自行往山梁上爬。

  “哎哎……”几个在河水里泡澡的藏人男人从河水里爬出来,他们光着身子,追着顺河走的两人调闹,他们冲着马背上的女人做下流的动作。

  少年惊慌地大喊:“走啊!走开啊……”

  “无耻!该死!”

  罩面女人已经从行囊里抽出两根三尺棍,咔,棍头有卡簧,两根三尺棍变成了六尺棍。

  “哈哈……”藏人在指着女人的棍子大笑。

  咔,六尺棍棍头又套上一柄一尺锋的双刃枪头。

  “你们快走开!你们快走开啊……”少年在撕声大叫。

  噗!噗噗……女人舞动枪头,调戏她的藏人人头落地。

  啊……,其他藏人大叫着,整个河边的藏人都动了,男人们纷纷去拿藏刀,叽里呱啦地叫喊着向两人扑来。

  “驾……”女人把缰绳抄在自己手中,催马向着那些藏人奔跑过去,嗖嗖嗖,枪花乱坠,一颗颗人头相继飞起。

  啊……,突然惊醒,才知道自己这帮人在那女人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可笑。这时才知道四下奔逃。

  呜呜……,有一个藏人吹起了号角。

  奈何人终究跑不过战马,一个……两个……,一个个藏人嚎叫着死在枪下,这也包括那个吹号角的人。

  噗,最后一个是一个躺在摇篮里的婴儿,长枪连人带摇篮一齐穿过,挑了起来,最后噗噗一声被甩进河去里。

  “该死!那个女人想整我们,藏人堆里哪里来的汉人?她肯定和拉姆拉措有什么瓜葛……驾!”她催马向伯琴追来。

  听到号角声,伯琴回头望向山下,正看到那女人骑马对河滩上的人赶尽杀绝 。

  “这什么人?太毒了!连婴儿都不放过!”

  “驾……”,女人催马追上了伯琴,立马拦在她前面。

  “你这恶毒的女人,刚才是故意引我走河边的吧?”她枪指伯琴,有鲜血从枪尖上滴落。

  “你他妈才恶毒呢!连婴儿都不放过,你还是不是人?”伯琴毫不客气的骂道。

  “去土司府走你这条路才对吧?”

  “你眼睛瞎呀?老子前面有路吗?”

  伯琴说得没错,她现在已经开始进入荒山,这里开始,加上一个多月前的万飞,她是第二个走这条路的,顺着山梁,除了小麒麟偶尔砍下的杂枝断棘,满山荒草,哪里有“路”?

  “带路!不然杀了你!”嗖,长枪往前送了一送,这是警告、威胁的动作。

  “给老子下来!”伯琴大吼一声,双手抓住了枪杆一挑,面罩女人便被挑了下来。

  面罩女人铁板桥功夫不弱,落地之后并未摔倒,嗯?她吃惊于伯琴的速度和力量,因为伯琴居然抓住了她的枪杆还把她挑了下来。

  “大胆!卑微小民你找死!……”嗯?扯了一下,长枪在伯琴手中文丝不动。

  舍了长枪,有单刀从她腰间抽了出来,嗖,刀来,直取伯琴握枪的双手。

  “当……!”伯琴也弃了长枪,自己的长剑后发先至,只一招,刀飞,女人虎口震麻。

  “连婴儿都杀的人,留你不得!”伯琴长剑直刺对方胸膛。

  女人不避不退,反进,迎着伯琴刺来的剑挺身向前……

  “疯子!”伯琴大骂着,她对利用自己自杀的人可下不了手,右手立即回剑,左手同时一个巴掌把那女人打翻在地。

  “啊……”伯琴叫了一声,那女人被打倒在地上,她头上的纱罩被打掉了,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她得意地笑着,炫耀似的展示了一下嘴巴上的刀片。而伯琴的左手掌心有一条深深的长长的口子。

  “可恶!”伯琴骂了一句,将剑插在地上,右手掏手帕来将左手缠住。

  女人捡起地上的长枪,跳起来,力劈华山,向着伯琴盖顶而来。

  “各老子先人板板!真疯子哦?”伯琴后空翻避枪,哗啦啦,背篓中的酒坛子摔了出来,坛碎酒撒。给玄紫买的花绸布匹、给小环买的博浪鼓、配火药的雄黄芡石……全部散落一地。

  “哎呀!你个疯婆娘,老子的酒啊!老子的男人还要喝的啊!”伯琴心疼地叫着,她怒了,她取下背上的空背篓向那女人砸去,人跟进而上,趁着她用枪挑开背篓的空门,咚,肚子上跟她狠狠地踢了一脚。

  嗯?感觉那女人的肚子像木头一样硬。木头不是树桩,没有根基,木头也被伯琴踢飞。啊!女人大叫着,双手抱着头,咕噜噜地滚下了刚刚爬上来的山崖。

  “妈的!老子今天白忙了!”伯琴看着满地的酒坛子碎片骂人。

  “疯婆娘!气死人了……”伯琴看着山下一动不动的女人大骂。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收了自己的剑,重新把今天除酒以外的其它集货重新装回背篓。

  “哎呀!今晚上万飞喝啥?哎呀!这么个疯子,我今天太倒霉了……”

  突然一声嘶鸣,女人的那匹大白马扬起前蹄向伯琴踏来。

  伯琴扒剑成招,在马蹄落下之前一剑刺进了那匹马的胸膛,那马喘了几声粗气后倒地死了。

  “m的!人是疯的,它md马都是疯的!”伯琴骂咧咧地上路。

  回到家的时候太阳还没有落坡,伯琴本想吹几声古咕阳的,但左手有伤也就算了。

  咚咚咚咚……,伯琴摇着拨浪鼓,小环欢呼着迎了上来。

  “啊……”看到伯琴满是鲜血的左手,小环尖叫着跑回屋里躲了一起来。她的尖叫声尖锐刺耳,有几片黄叶从不远处的树上被震落下来。

  放下背篓,伯琴把给玄紫买的布料、首饰等一一拿出来。

  “可惜了,今天遇到个疯女人,我本来还买了五十斤酒的……”伯琴淘淘不绝地给玄紫讲着今天的奇遇。

  “我本来是专门去买酒的!结果白白耽搁了一天的时间!”伯琴又说。

  玄紫生了火,烧了一盆热水来给伯琴洗手,还拿了针线,给她把左手伤口缝了几针,她用的线是在山上采的野蚕丝。

  “万飞和玉儿呢?”伯琴问道,眼睛无意识地四下搜索着。

  “哎呀!怪我,”玄紫自责地说道,“本来是想吓他一下的,结果是他跑了,跑去找你了……”

  “今天在街上没看到他呀?”

  “我说你回叙府了,他走的是下河道!……别动!缝针呢……”

  “我得追他们去,不然他们父女两个都丢下我回叙府了!”

  ……古咕阳……,正在这时,阳雀的叫声从山顶传下来。

  “谢天谢地,玉儿总算把他追回来了!”玄紫总算松了一口气。

  “呵呵呵,砍脑壳的……”伯琴望着山顶傻笑着。

  古咕阳……古咕阳……,山顶的阳雀催得很急。

  伯琴对着山顶大声叫喊:“听到了!我手疼,回不了啦!”

  “妈妈回来啦!驾!”小玉骑在万飞脖子上“催马”。

  总算是在天黑之前,一家人都回到了家里。

  看到伯琴左手受伤,万飞心疼得不得了。

  “万飞,我手疼,拿不了筷子?”

  “张嘴……”万飞用木勺给伯琴喂饭。

  “婶婶,你不是右手吃饭的吗?”

  玄紫噗嗤一笑,“你们两个给我滚回去!别在我们面前恶心人!”

  “瓜婆娘!差点又上了你的当!”万飞把木勺摔在伯琴面前,“自己动手!”

  哈哈哈,伯琴得意地笑着。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

  “万飞,给我洗脸!”

  万给伯琴打来热水,搓了一脸帕,给伯琴洗脸。

  “万飞,给我洗脚!”

  万飞给又打来一脚盆热水给伯琴洗脚。

  “万飞,给我洗澡!”

  万飞打了一桶水来,“咳……咳……,这个?这个自己来!”

  “我的手受伤了!我自己怎么洗?”

  “那……那……我先出去,你蹲到桶里后我再进来跟你搓背?”

  “好啊!”

  伯琴看着万飞出门的背影,红着脸,露出诡谲的笑。

  用帕子给伯琴擦了背,“我还是先出去,等你穿好睡衣后再进来。”

  “砍脑壳的!我一只手怎么穿衣服?就这么抱我到床上去!”

  “这……这……”万飞满手心都是汗。

  “来的时候,在涧水河,你又不是没有抱过!”

  “那是你抱的我好不好?”

  “你才是故意的好不好?”

  噗嗤,两个人大笑。

  “哎,听嫂子说,你今天以为我走了,急得不得了是不是?”

  “这两个月的时间和你相处,习惯了有你的日子,你一走……突然就觉得那天……好像要踏了似的!”

  “活该!上次你也这样整我的!得让你也长长记性……咱们以后不分开了好不好?好难受的!”

  “好!不分开了!真的好难受的!哎,你看你这手?以后小心点!你不疼我还疼呢……”

  伯琴忘情地从木桶里站起来,布袋熊似的全身挂在万飞身上。

  呼,万飞把手上的浴怕丢过去盖灭了灯火……

  太阳光顺着山沟斜射进屋内,万飞和伯琴被这刺眼的阳光照醒。

  揉了揉眼,伯琴贪婪地把头重新塞进万飞的怀里。

  万飞伸了一个懒腰,爬起来先给伯琴穿衣服。

  伯琴用一方干净的手帕擦了擦落红,然后小心地把它收了起来。

  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一家四口已经落坐,就专登万飞伯琴的到来。

  “太晚了!不好意思,嫂子,你怎么不叫玉儿来叫我们一声?”玄紫歉疚地说道。

  “妈妈,我是想来叫你们的,娘不让我过来,她说你们那边耗子太多,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觉,就让你们多睡一会儿!”

  “别听你娘瞎说!你们家耗子才多呢!”伯琴红着脸说道。

  “其实,你们都忘了我有蝙蝠功的!”小玉说道,“在我脑袋里声音和光是一样的!有声音的地方在我脑袋里就有图像,现在我才知道,你们大人的床上跟本没有老鼠,你们就是在玩羞羞的游戏……”

  噗……,四个大人全部喷饭。

  “去去去!吃饱了一边玩去!”

  “羞羞羞,狗连裆!不要脸,要死光!羞羞羞,狗连裆,不要脸,要死光……”小玉小环唱起儿歌来。

  玄紫抄起了棍子,小玉拉起小环急忙跑开。

  “啧啧啧,难得,两个月了!今天看你红光满面、神彩翼翼的!龙肉香吧?”

  “嗯!香!就是……好像吃不饱!和平时吃饭不一样!”

  “哈哈……”玄紫捶着伯琴的肩头一拳大笑,伯琴回了她一下拳也笑。

  “瓜婆娘!”石逢春和万飞异口同声地骂了一句。

  “婶婶,你们家的小鸽子开始吃包谷粒了!”小环对伯琴说。

  当初带来的那一对信鸽在无名村后不久就下了一窝蛋,现在,两只小鸽子已经快成大鸽子了。

  “嗯,咱们可以给叙府写信了!”伯琴拿出来纸笔写信。却半天不知道如何下笔。

  “写什么信?你们也该回家了吧?”玄紫说道。

  “嫂子,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呀?”

  “五乐坊、万家堂,你们在外面都是有事业的人!弟妹家里还有个爷爷、还有几百号家人,兄弟也有兄弟姐妹,再说了,九月初九是万伯父的周年,兄弟还得带着弟妹去他老人家坟前烧注香不是,这路上几天,到了叙府,家里的事肯定也不少,现在回去也差不多了!……这个无名的村子……你们有空回来看看就行!”玄紫有些不舍。

  “嫂子,你们一家四口出来和我们一起住吧?”

  “嫂子不敢!你哥愿意我也不愿意!”玄紫笑着说。

  “为什么?”

  “男人到了山外就花心,你哥以前有十几个女人……”

  “瓜婆娘!提以前那些事干什么?”石逢春对着玄紫翻白眼。

  “弟妹啊!反正早晚的事,我看山杏和敏儿两个丫头不错,你把她给兄弟收到房里,好歹也是自己人!不然他自己找些给你不对付的,有得你受了……”

  石逢村弯腰捡起一个包谷芯来砸玄紫的屁股,“兄弟要找女人早找了!就你这个瓜婆娘一天到晚的胡思乱想!……弟妹你别听你嫂子瞎说,以后兄弟敢找小妾你给哥说,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处于世态环境,伯琴对玄紫的话信以为真,“那……那他真要那样,我到时候依他就是!”

  万飞摸了一下伯琴的头,“瓜婆娘,我们万家人从古至今就没有一个纳妾的!”

  其实,万飞一到这个无名村就在位石逢春一家的生活操心,买耕牛、制农具、油榨房、水磨房……每一件事都是在为石家人打算,他知道,石家人是不会重返世俗的!与世隔绝的生活才是他们最幸福的生活。

  一家人不离不弃,日出而作,日落而栖,简简单单,平平凡凡,这也是万飞向往的生活。

  回叙府的事准备再等几天,下午,万飞带着小玉还在山里打猎。玄紫在院子里教伯琴做女红。石逢春躺在院子里晒太阳。

  为耕牛准备了一根四五长长的绳子,在外面草地钉一个地方,就够它吃一天。

  “马马!马马……”小环从村口跑回来,对着院子里喊道。

  “叫谁呢?宝贝?”

  小环叫玄紫娘,叫伯琴婶,今天突然叫“妈妈”,两个女人都觉得新奇。

  “马马,大马马!”小环指着外面说道。

  紧接着马蹄声响起,昨天那个罩面女人骑着马,提着枪出现在院门口。昨天她的面罩在打斗中被撕破了,今天她戴了一个套头面具。昨天的那匹蒙古大马被伯琴杀了,今天她骑的是一匹川滇小马。先进院子的是那个牵马少年。

  “疯婆子!你还没死?”

  “三绝圣母,法架人间,魍魉魑魅,云消烟散,你这卑微妖女,还不速速受死!”女人催马挺枪,直向伯琴杀来。

  “装神弄鬼!原来你是三绝教的?难怪这么疯……嫂子,快把我哥和环环抱屋里去……”这个女人的武功伯琴见识过,在她幻剑伯琴面前不值一提。甚至不需要扒剑,现在她一根板凳都可以搞定。

  “二妈住手,这是干爸干妈!”少年看到石逢春和玄紫后对女人大叫。

  “哥?嫂子?”女人跳下了马,摘了面具,惊喜地打量着石逢春和玄紫。

  “石丁兰!你发什么疯?”石逢春大吼。

  “哦!真是哥哥和嫂子!这个小娃娃就是玉儿了?玉儿,来,姑姑抱抱?”石丁兰把长枪杵插在地上,向小环伸出双手。

  “娘,我怕!”小环往玄紫身后躲。

  “别怕别怕,这是你姑姑……你看你,打扮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别吓到孩子!”

  石丁兰哈哈大笑,她指着伯琴,“那个谁?打盆热水来给本姑奶奶洗把脸!”

  “石……石丁兰?”伯琴呆呆的不知所措。

  “愣着干什么?耳朵聋了?……哥,你们从哪里弄来的这么个贱婢丫头?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混账!这是小山现在的妻子,你应该叫她一声嫂子!”石逢春勃然大怒。

  “小山子的女人?”石丁兰眼露凶光,“拉姆拉措?我昨晚上不是把她杀了吗?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不行,只要是万飞龙的女人,这个也得杀!”石丁兰说着,转身去扒她刚刚插在院子中央的长枪。

  “你杀了拉姆拉措?为什么?”

  “小山子是我石丁兰的男人,他只能有我一个女人,除我之外,他找多少,我就要杀多少!”石丁兰已经扒起枪向伯琴刺来。

  “畜牲!”石逢春骂着,一根凳子向她飞去。

  砰!石丁兰具然没有躲开,被一凳子砸翻在地,然而,她像没事人一样爬起来又继续她的动作。

  “你是……万飞的老婆?……你不是改嫁洪天王了吗?”伯琴委屈地哭道。

  “别提那个王八蛋!他就是一个玩女人的混蛋!……只有我的小山子对我是一心一意的!他只有我这一个女人!她从不对第二个女人多看一眼!……”

  “可他现在已经是我男人了!”

  “所以你该死!”

  死字出口,长枪就向伯琴刺来。

  石逢春四下搜索,他的趟椅四周再无可扔之物,只急得对石丁兰大骂。

  当,伯琴以剑架枪,可现在,她不敢冒然还击,这必竟是石逢春的亲妹,是万飞的前妻。

  当当当,伯琴只守不攻,左躲右闪,石丁兰却招招致命,步步紧逼。

  啊……,小环被吓得哇哇大哭。玄紫急忙把她抱起。

  “铁虎,你为什么要把这个疯狗带来?”

  “干爸,她……她起初没说要杀人的!她在家说得好好的,她只想和二爸破镜重圆……我本以为也是为二爸好,必竟他这么多年都还没有再娶……”

  “打出去!把这疯狗给我打出去!”石逢春骂着。

  “二妈武功奇高,我打不过的!”

  嗖,噗!那边,在伯琴的躲闪中,石丁兰一枪把刚栓在院子里的那匹马刺了一个对穿,有鲜血彪射而出。

  啊……,小环尖叫出来,声如利刃,摄魄拘魂。

  啊……啊……,看到马匹的残忍惨烈,小环的尖叫声经久不息。

  铁虎忍不住用双手使劲地捂住耳朵。

  “瓜婆娘!你还手啊?她打不过你的!”玄紫抱着小环去屋里哄,临走对伯琴说道。

  铁杆长枪属于重兵器,石丁兰双手执枪,大开大合间力惯千钧,伯琴现在左手有伤,在不伤人的前题下,她一只手很难硬接得下来。她只守不攻,一味躲闪,显得很是狼狈。

  “铁虎,把枪上那支火枪递给我!……快!”石逢春冲铁虎大喊。

  “干爸,别……别出人命……”铁虎吃吃不动 。

  石逢春情急之下,自己用两只手爬着来到墙根,努力把身体支起来,墙上不但挂得有有火枪,还有火药、铁砂……

  “石丁兰!”石逢春大喊着将火枪向石丁兰瞄准。

  “哥!你要杀我?”石丁兰终于停下对伯琴的攻击,吃惊地看着石逢春,“我是你妹妹呀!我是你一奶同胞的亲妹妹呀!”

  “滚!这个院子里不欢迎你!”枪口瞄准了石丁兰的脑袋。

  石丁兰怨毒地看着石逢春,气冲冲的把她的套头面罩套在了头上,面罩上,只留有三个窟窿,那是一双眼睛和一张嘴,“哥,我是你亲妹妹,我不信你下得了手!”

  “一个连婴儿都不放过的恶魔,就是我们的爹在这儿,逼急了我一样扣动扳机。”

  “哼!你会后悔的!……铁虎,我们走!”

  “我……我找到我干爸了,你自己走吧?”

  嘭,石定兰摔门而去。

  “铁虎,你怎么把这个人带来的?”石逢春问道。

  “在广西的时候,她给我说得好好的,她只想跟二爸过完下半辈子,她说了好多好多对二爸好的话,我想……我想二爸也这么多年没有再娶,他们是不是真的可以重归于好,所以就带她来了!四月份,二爸刚从南京翼王府跑出来,二妈就先追去的遥窑村,然后让我带路就一路追来了!只是我们不知道他会在哪里落脚,我们开始打算直接去的桃源村,那个地方我们去年去过 ,也是这个原因,二妈才喊我来带路的……只是后来她又突然改主意了,在湄洲的时候有人找她有事,她临时有事走不开,就托生死轩的人去了桃源村,她的策略就是把二爸身边的人杀光,等二爸一个人孤独了,一个人了自然就会回到她身边的,后来听说二爸还取了土司小姐拉姆拉措,她便命生死轩的人攻打土司官寨,只是生死轩的人办事不力,屡屡失败,她这次就亲自来了,昨天,这位二妈把她打下山崖后她并没有受伤。我们先去的土司官寨,二妈以借宿为名进了寨墙,土司小姐见我们只有两个人,没有防备,结果二妈第一个就把拉姆拉措杀了,然后就骑着马在土司府里大开杀戒,一直杀到半夜,感觉整个土司府没人了才走!”

  “畜牲!畜牲啊!”直听得石逢春咬牙切齿的骂,“早听你这么说,我刚才就该一枪崩了她好为桃源村的乡亲们报仇,好为拉姆拉措报仇,为土司官寨的藏族兄弟们报仇,老天!我刚刚放了一个魔鬼呀!”

  “干爸,二妈她……”

  石逢春指着伯琴对铁虎说道,“听清楚,这个才是你二妈!她石丁兰早就是一个魔鬼,以后人人得而诛之!”

  铁虎这才冲伯琴点头鞠躬,“二妈好!”

  “铁虎,我干女婿,我干女儿齐四姑的男人!”石逢春为伯琴介绍。

  “她的武功不怎么样啊?怎么可能在土司府杀一夜都没事?”伯琴感到不可思议。

  铁虎眼露敬畏,“二……她是三绝圣母娘娘在人间的宿住体,只要圣母娘娘附体,刀枪不入的!”

  “鬼屁!”石逢春骂道,“妖言惑众,我们这几个没人相信的!”

  “我看她的武功本就不俗,只是不能和幻剑伯琴相提并论罢了!”玄紫由衷地说道。

  “是我亲眼所见……”铁虎小心地说道。

  “那是她穿着我们石家的祖传金丝软甲!”石逢春最后说道。

  “难怪,”伯琴说道,“打在她身上就像打到硬木头上似的!”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这条路可是都在荒山上,路上净是荒草!”

  “其实也简单,你们开路,荆棘很多的,这一路刀砍荆棘的痕迹很明显。”

  呜呜……,好几只牛角号突然在山顶响起。伯琴、和铁虎都跑出院子,跑到村口来向山顶望。

  玄紫把石逢春抱进屋,也招呼着小环回屋,嘱咐她不要出来 ,然后,自己拿了单刀也跑去村口。

  “一定要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石丁兰就是一个恶魔!”玄紫走之前,石逢春再三叮嘱着。

  满山藏兵,旌旗招展,呐喊声声。

  山顶上,石丁兰一人与数百藏兵对峙,弓、弩、火枪一齐对着她。

  石丁兰抖了抖枪,眼露不屑。

  “拉姆拉措!居然没死?”

  “你这魔鬼,我要为我姐姐拉姆报仇!现在是大白天,这里有一百支火枪,一百架弩,一百张弓,更有全员五百把钢刀,你死定了!”

  “你这几个人行吗?昨天晚上的情景你忘了?……嗯!拉姆拉措是两个人?我还以为是一个人呢!”

  “你为什么恩将仇报?我们姐妹和你有何仇怨?”

  “夺夫之仇!你给我听好了!万飞是我石丁兰的男人,谁敢沾惹他我杀谁……杀无赦!”石丁兰大叫着冲杀过来。

  啪啪啪……,一阵枪响,嗖嗖嗖……,一排弦惊。火枪,弓、弩依次向石丁兰身上攻击。

  “三绝圣母,法驾人间,魑魅魍魉,云消烟散,斩妖诛邪……杀无赦!”迎着枪林弹雨,石丁兰冲进人群,嗖嗖嗖,长枪舞起来,人头落地。

  昨晚上,石丁兰在土司府杀人后扬场而去。在藏区,衣作和当地人完全不一样,她们又怎么能避得开藏区全民的眼睛?装死逃过一劫的拉措在天亮后迅速组织起一批藏兵追来,今天来的这些人大多是昨晚上被石丁兰杀死的那些人的亲人,现在,他们发誓要为亲人报仇。

  枪弹、利箭,尤如蝗虫般打在石丁兰身上、刀剑砍在她身上,她却毫发无损,她只顾自的大叫着杀戮,一枪,一人。一个……两个……三个……

  石丁兰向拉措走去,长枪舞动,大开大合间,人仰马翻,没有人能阻挡住她的步伐,眼看着一个个藏兵在石丁兰面前倒下。石丁兰杀出一条血路,直直的向着拉措杀过来。

  对白水的藏人来说,拉姆拉姆姐妹就是他们心中的活菩萨,他们一个又一个地不顾生死地拦在石丁兰前面,以至于一个又一个地被石丁兰杀掉。

  “呜啦呜啦……”小玉吹着萧从远处走来。

  这个情形拉措记忆由新,拉措想起孔凡被杀的那一天。

  “玉儿,这个人杀了你清妈妈!你要为你清妈妈报仇啊!”拉措向小玉哭道。

  “玉儿?玉儿!”听到萧声,伯琴、玄紫都大叫着向山顶爬着,她们怕小玉有危险。伯琴知道小玉的手段都是利用夜晚暗杀,这大白天的她怎么应付?

  “玉儿,你跑吧!”石丁兰刀枪不入,只一面倒的疯狂杀戮,拉措绝望地叫着。啪!火枪已经打了,枪弹打在石丁兰身上成了一个铅饼,石丁兰已经率先杀到拉措的面前,拉措丢了火枪,扒出了藏刀。

  “你!死吧!”石丁兰挺枪,枪头指向拉措。

  小玉跨步拦在拉措前面,“苍蝇!”小玉骂着,她向石丁兰举起了弩,嗖,弩箭顺着枪体、擦着手腕皮肤射进石丁兰的衣袖。

  “啊……”石丁兰大叫一声,长枪落地,手垂下来,有鲜血顺着指尖滴落。

  “小畜牲!你找死!”石丁兰左手从掖下抽刀,出刀成招,顺势而刺。

  “好快!”小玉赞叹着,感觉到对手的刀速比飞舞的苍蝇快得太多了,她只做到侧身微闪,同时四寸锋小刀回敬过去。

  “别杀她!”有人在远处大喊。

  小玉刺向对方心脏的刀锋突然变化,由直刺改为上撩。

  “啊……”石丁兰大叫着后退两步,她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曾经握刀的手,那里只剩一截残肢,有血在往外彪射。

  “你……你……”石丁兰看着小玉手上的小刀,“不……不可能……三绝法身!刀枪不入!”

  “刀枪不入?一件衣服而已。你的衣服很可能就是用它裁剪出来的!”

  “不……,你该死!”石丁兰双手被废,她跳起来对小玉甩出一腿。

  石丁兰腿上力大,却比她手速慢多了,噗,小玉再次挥刀,齐脚踝处将其斩落。

  脚落地,站立不稳,石丁兰一个趔趄倒地。

  四面幸存的藏人蜂涌而上,他们放下兵器,一个个扑压在她身上,“啊……,你们这些肮脏的贱民……”金丝软甲是软甲,遇强才会强,却经不起慢劲,它挡得住迅猛的刀枪,却挡不住雨点般的拳脚。

  石丁兰嘴里有刀,但刀锋太短,嘴里有剑,剑叶过柔,有藏人用身体压住了她的头,石丁兰猛摆头颅,也只割烂那藏人的肚子,却掀不开他的身体。

  啊……,石丁兰发出凄厉的嚎叫。

  “丁兰……”万飞大叫着飞奔过来,他掀开藏人将她抱起来。

  见是万飞,藏人也不再攻击,却也围成密不透风的一圈。

  “丁兰……丁兰……你要撑住啊……”万飞哭着,这必竟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啊!

  万飞取下石丁兰的面罩,此时她已经满脸血污。

  咳……咳……咳……,石丁兰咳了数声,嘴里喷出来的都是血。

  “你……你……你在哭……哈哈哈……”

  噗,拉措一刀将她的头砍成了两片。

  “丁兰……”万飞放下石丁兰,呆呆地立在原地。

  “相公,姐姐被这个坏女人杀死了!官寨也被她一把火烧了!呜呜……”拉措扑进万飞的怀里嚎啕大哭。

  “玉儿……”伯琴和玄紫这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上山来。

  战斗已经结束,幸存的藏人在救治伤员、收捡尸体,唯哭泣的拉措拥抱着发呆的万飞站在原地。

  “娘!”小玉扑进玄紫怀里撒娇。

  伯琴碰了一下玄紫的肩膀,带着哭腔,“嫂子,那个大个子女人是谁呀?”

  “拉姆或者拉措,汉人名杨青或者杨静……哎,你别吃味,人家家里刚死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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