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酒也见底了,差不多该说......小姐?小姐?
薇拉不知什么时候头已经垂在了胸口,他叫了两声都没有回应。
约瑟夫也许是睡着了吧......这个冒失的家伙。
葡萄酒瓶几乎空了,约瑟夫自己也有些醉意,不过神志还清醒。他还以为薇拉只是困了,但她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才发现她已经沉沉睡去了。他顿时有种莫名的慌张,酒也醒了大半。打量了一下四周,香水铺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窗外一片寂静,连月亮都被云挡住了。约瑟夫赶紧摇了摇薇拉的肩膀,努力地想要叫醒她,但薇拉毫无反应。
约瑟夫小姐!小姐!请您醒醒!
他又试探着叫了两声,薇拉仍然一动不动,看来真的醉了。
约瑟夫小姐!
约瑟夫压低声音叫道,见薇拉还是睡得很沉,他有些心虚地走到柜台后面。
约瑟夫失礼了,小姐......
他俯下身子,将薇拉的胳膊架到自己肩上,把她拦腰横抱起来。这仍然没有惊醒薇拉,他暗暗松了一口气。薇拉像只布偶一般软软地靠在他怀里,眼睛紧闭着。也许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是一副柔弱得让人垂怜的模样。薇拉的头就偎在他颈边,约瑟夫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房屋角落有一张不大的沙发,他抱着薇拉走向那里,轻轻把她放下。又觉得不妥,便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现在他可以端详薇拉了。薇拉安静地躺在沙发上,红扑扑的脸似乎还有几分笑意。她毫无戒备地安然睡着,像一尊圣洁的塑像。夜正深,昏暗的房间里只有煤油灯的火光一跳一跳,空气安静得仿佛可以听见呼吸声。他感到深深的庄严和惶恐,仿佛只是这样远远看着她,也是对她的亵渎。他有一种强烈的逃跑的欲望,可随之而来的是内心深处反对的声音,让他不甘于就这么虚情假意地离开。这声音占据了大脑,他心乱如麻,在小小的香水铺里来回蹀躞。猛一回头,只见薇拉仍安详地睡着,脸庞平静如水。
薇拉的头发有些凌乱,他脑子突然一热,不受控制地伸出手,轻轻为她抚平额角的碎发,又把多余的头发拨到耳后,这样,手就不免碰到她的脸颊。温热的触感让他的心几乎要跳出胸口。薇拉的头动了动,口里梦呓了两声,但依然睡得很熟。
幡然醒悟似的跳开,却又久久地谛视着她。他感到此地不宜久留,有一种燥热的情绪在胸腔翻腾,让他手足无措。推开店门的瞬间,他又猛地折返回来扑倒在沙发边,在薇拉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跌跌撞撞地逃出了香水铺。
砰地关上店门,看见把手边的一把大铁锁,他毫不犹豫地将门结结实实锁住,为防不测,还用铁链缠了几圈。他在大街上没头没脑地乱跑,好不容易才回到家。这一夜对他来说实在难眠,借着那两杯葡萄酒,总算是昏昏沉沉地坠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