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约瑟夫一醒来,就立刻赶往香水铺查看那把大锁。谁知不但锁没了,香水铺里也没有薇拉的身影,他顿时后悔不迭。怎么就不冒失一点,把她带到自己家去呢?可叹他还辗转反侧了一宿。
他没注意身后有人,回头差点撞上。
薇拉·奈尔先生一大早慌慌张张的,是要去哪呀?
竟然是薇拉。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深深的眼眸里似乎有种不可言说的戏谑。
约瑟夫啊......没事,我的意思是,您没事就好。
薇拉的脸还透着红晕,眼睛微微有些朦胧,明显是宿醉之后的痕迹。她听了他的话,脸颊更红了。
薇拉·奈尔真是抱歉,先生,我昨晚不小心喝多了,就......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的口吻有些反常,略显顽皮的话语,似乎有什么别的意思。约瑟夫想了想,觉得自己的担心既没立场也没理由,倒心虚起来,转身就溜。
约瑟夫人之常情,如果没别的事我就......
薇拉·奈尔站住。
不轻不重的一声命令。约瑟夫回过头,差点没接住薇拉反手扔过来的外套。她的表情冷得像冰,那目光比刀子更锋利。
薇拉·奈尔回答我,昨晚我醉倒之后,您做了什么?
他感到脑袋里嗡的一声,本能地躲闪她的目光。又一想,薇拉生性多疑,一早起来莫名其妙地躺在沙发上,还盖着别人的衣服,肯定会起疑心。他确信薇拉其实对自己睡着时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决定混编过去。这桩亏心事,他自认为没必要和盘托出。
约瑟夫苍天可鉴,我怎么也没法叫醒您,又不能让您那么睡着,便把您抱到了沙发上。怕您冷于是给您盖上了衣服,绝对不假!
薇拉·奈尔不假是不假,只怕您隐瞒了什么。须知隐瞒并不算撒谎。
她一语中的,正猜到他的心思,又加重了语气。
薇拉·奈尔您敢发誓么?敢我就信您。
约瑟夫自认倒霉,只好挑了不那么越轨的讲。
约瑟夫于您我实在有愧,昨晚我鬼迷心窍,碰了您的头发......
他本以为她会大为光火,谁知她下意识里撩了撩鬓发,平静地继续问道:
薇拉·奈尔好,还有呢?
约瑟夫没有了。
薇拉·奈尔您在说谎。
薇拉的语气更冷峻了。约瑟夫愕然,抱有侥幸心理地说道:
约瑟夫真的,我怎么敢骗您?
薇拉·奈尔我最讨厌敢做不敢当的人。
约瑟夫实在抱歉!我原本不想说的......我把您抱上沙发后,见您头发有些乱,就帮您梳了一下......然后......吻了......您的额头......
约瑟夫请您宽恕我!
约瑟夫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解释着。薇拉饶有兴趣地听着,觉得他心虚的样子未免太可爱。又不便笑出声,只好强板起脸,道:
薇拉·奈尔没别的了?
约瑟夫没了!
他一直躲闪着不敢看她的眼睛,倒像个犯错的小孩子。
薇拉·奈尔别想瞒我任何事情,尤其是出于私心。
薇拉·奈尔本来我是很感谢您的,那把大锁我弄开可费了劲——但遇到类似的事可不要这么做了,我起来时煤油灯已经燃尽了,幸亏没漏。不然我若是被烧死在里面,猜猜凶手是谁?
其实她本意是想让气氛轻松一些,不过似乎起了反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