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尚借着深夜的酒,独自走在去赌馆的路上。
一路上他是忐忑的,直到站定在门口看着人来人往,那一刻他甚至有些惊惶。
父亲的声音总在他身边回荡,他忘不掉,童年的叫骂声过了这么多年仍深深烙在他心里。自从母亲将他送进落日计划,他就再也没见过父亲了。
也许他现在还住在那间小破屋,也许他早就因为欠债被人削去手脚了…或者冻死饿死在街头路边了。不过这一切,已经与枫尚无关了。
世界是不会变的吗?十多年过来,源源不断的有人挤破头都要把钱与命送进赌场,同时割断的是亲情友情与爱情。
枫尚表面一副轻松的样子,他走进去,非要看看赌博究竟有多大的吸引力。
黑暗的夜里亮着几盏昏黄的灯,赌博的人们手中一把烂牌,他们熬的眼睛猩红,红酒杯摇晃着被摔在地上,偿不起债的人们用手脚相抵,撒在地面上的不知是酒还是血。
这是一群人的竞争,一群人的忧愁与愤怒,一个家庭的支离破碎…
是资本家们的狂欢宴。
枫尚原本只站在远处看着的,但人潮汹涌、摩肩接踵,转眼间他竟已经让推搡到桌前去了。
桌旁围满了人,见枫尚西装革履的,有人起哄有人叫好。对手站在桌子那边望着枫尚,衣衫褴褛但眼神凶狠,像饿狼见到了猎物似的。赌一把试试,枫尚暗示自己道。
…
沈元清刚刚从组织走出来。
日暮时分,枫尚沈元清两人去组织接任务。当老板提到赌场二字时,沈元清感觉到枫尚明显的顿了一下。
她疑惑地看着他,不过他马上又恢复到原来的状态,然后爽朗地接过任务。不过接下来所有他的独处时间,基本上他都是恍惚的。
枫尚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精神力集中,似乎在想些什么。沈元清走到他面前,连着叫他几声都不见反应。
沈元清…下午接受赌场有关的资料,我自己去。
沈元清你,回家去。
枫尚又挂着他那让沈元清觉得有些轻浮的笑,他张口说了两句话试图蒙混过关,但沈元清没有理会,果断地背过身去了。
沈元清别拖后腿。
那之后沈元清瞥他一眼,表情像是警告一般。枫尚也确实不愿意呆在这里度过大半天的功夫,尤其是此刻,他还有即刻就想要去的地方。
…不过也许有必要先去喝两杯酒。
…
沈元清出了组织的大门,也是直接走向了赌场。
她的目的与其他人都不同,她总要摸清赌场的底细才好动手。
人海的吵闹声与酒糟味不禁让沈元清有些头痛。速战速决,她这么想着。抬眼的瞬间,一个熟悉的人影在她眼前晃动着,她从人群中挤过去,一脚踹在那人小腿上。
枫尚心下一惊,勉强站住脚,还没回过神便被沈元清一把抓住,两人离开赌场。
枫尚我只是…去祭奠个故人。
这次,沈元清都不用正眼看向他了。面对她严肃的神情,枫尚只好尴尬地陪笑。
沈元清不搭理他,只是拿出枫尚口袋中的一沓刚刚赢来的钱。她拿着那些钱在枫尚面前挥着,然后五指张开,任由那些钱散落在地上。
沈元清赢钱为你的故人买块地做陵墓?
她冷哼一声,根本不给枫尚留下转移话题的空闲。
沈元清你到底瞒了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