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并且还下大了些。“脚底下滑,我们都小心一点。”李成撑着伞走在台阶上,台阶上覆盖上了泥,他拖住陈子言的胳膊让他好走一些,城市里面的楼梯很多,最近这一片又在搞绿植,很多没有完成的栽种的工人都跑去躲雨了,剩下的土都被冲了下来。
到了总是落满落叶的路上,落叶被雨水多数冲到了下水道附近,把下水道口堵住了。雨水积了浅浅的一层。陈子言张嘴要说他决定过完年和李成统一一起住一段时间时背后砸了一块砖头,用的力气很大,砖块砸成了两半。“啊……啊……”今天在门外尖叫哭泣的女人在他们后面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小声地说着。……女人安静了片刻,陈子言没有反应过来。“发什么愣,跑啊!”李成跑了两步回头喊了一声陈子言,陈子言翻过身被刚才的砖头绊住了,倒在了地上,女人愣过神来,吼叫了几声,带着些哭腔,声音像沙不断扯的风箱,很难听。
女人磕磕绊绊的跑了过来,手里握着一把刀,她的手紧紧握着那把刀,鲜血顺着她的手臂流了下来,滴到地上,和雨水混在一起,但是没有冲淡一点颜色,还是猩红的很。李成把外套简单系在了腰上,遮住了重要部位,过去很和女人抢夺手里的刀,他把女人的手压在背后,把她的头摁到了地上。那女人像疯了一样,不停的挣扎,脸在地上摩擦出了血迹,挣脱了李成,划破了他的脸,陈子言跑了过去,他的脚擦到地上,血肉模糊,运动鞋上染上了血色。女人掐着李晨的脖子,他把女人从李成的身上踹了下去,李成的手几次拿到了刀,抓住了刀刃。李成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他拿的电棒滚到了马路边上,没有希望去拿过来了。
“都得死!你们都该死!”她的头发因为雨水贴在了脸上,身上的衣服被撕扯了不少,争斗中在她自己身上划了不少刀,血腥味弥漫着,让人想吐。陈子言用力阻止着她手里的刀落下来,但是一不小心就砍到了他的肩膀,他痛苦的蜷缩在地上,身上的衬衫紧紧吸附在他的身上,他的嘴角流着血,格外的狼狈。李成站了起来,手里拿着电棒,但是摔坏了,他用电棒无用的外壳阻挡攻击,但是他体力不支了,他撑不住了,刀落了下来,无情的划过了他的脖子,陈子言把女人踢倒了,她的头磕到了地上,留了鼻血,晕了过去。陈子言惊慌失措的过去把李成上身抱了起来。他无助的在手下摸着手机,它被雨水冲坏了!冲坏了!
捂着李成伤口的手被鲜血布满,尽管他尽力的阻止血流下来,但是他两个手指的缝隙里血液还是源源不断的流出。他整个世界是模糊的,他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怎么处理,也不知道该带着李成去哪里。雨下的越来越大,他的鼻头不知是冻的还是哭的血红。到最后他只记得后来用力敲打手机,终于发出了开机的声响,颤抖的给张局打了电话,到结束李成被抬上了救护车,他也被拉去了医院。
临走前他看见了李成,他的外套早就松散了,勉强的挂在了腰上,头发和脸上沾上了泥土,衬衫被划烂,嘴角流着血,身上多处受伤,颈部被血液透析。他晕了过去,不知道多久。
醒来时是早上了,但是阴天,和昨天一样阴暗。他的右手上输着液,左手被简白握着,简白睡着了,他的手背上是眼泪。陈子言把输液的针头拔了下来,踢开被子下了床,他回过神还是小心的把手把从简白手里抽了出来。简白没有睡得很熟,马上就醒了:“言言……言言,你先别去,你先别去……”简白被急哭了,他怕陈子言出事,非常怕。
“李成在哪个病房?张局在不在。”简白吸了吸鼻子:“你旁边,你旁边,小心点。”简白扶着陈子言,张局不准让他透露李成在哪,张局在哪,但是简白看见陈子言这么着急无助的样子,告诉了他。
陈子言打开了隔壁病房的门。李成没了。
张局和嫂子说着话,嫂子跪在病床边哭的厉害,抽泣了起来。陈子言大步走过去,抓住了张局的领子,把他拽起来,和他一样高。“怎么回事!为什么昨天没有人来!为什么!你们为什么……”陈子言无奈的慢慢松开了手。他被送回了病房,简白陪着他,陈子言不让别人进来,他在哭,他不让别人看。他靠在简白胸前,眼泪浸湿了简白的衬衫。简白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劝解他,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在他旁边,默不作声。
李成的夫人没有大张旗鼓的讨回公道,她受过高等教育,他选择走了法律程序,但是没有接受补偿,简白和他简述了她说的话:“这是我丈夫的职业,他最爱的工作,他从小的梦想,他会愿意死在他的岗位上,他会愿意的……”没说完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