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也不知道是关节没活动开，还是骨头出了什么问题。不过这一下也就是让李狗蛋停顿了一下而已，他内心里已经下定了某一个决心了，就算是脚断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于是李狗蛋笑了一声，不再管自己的脚，他就如同一匹饿狼一样，朝着地上的老先生扑了上去，恨不得能生吃他的肉，生喝他的血，接下来的殴打是毫无章法的。

　　老先生在被攻击了之后，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即使他被烟酒掏空了身子，但他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他一边打，还要一边骂，堪称是声波攻击，而且老先生醉酒之后，打起架来还有点无招胜有招的感觉，身体各个部分能用的全都用到了，像是用头撞李狗蛋，用牙咬李狗蛋的肉，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李狗蛋则是全程紧闭着嘴，一言不发，偶尔挨中了一下要不就是一声不吭，要不也只是一声闷哼，一门心思的只顾着压制老先生揍他。

　　李狗蛋是真的红了眼，他把老先生按在地上，一拳一拳的砸到老先生脸上，没几下血从老先生鼻孔里嘴巴里流了出来，老先生被血呛的只顾得咳嗽了，倒是暂时停下了声波攻击。

　　一对父子，两个年龄段的男人，晚上，在宁静的乡村道路上，打的不可开交。

　　老先生终归是老了，体力不支，先一步支撑不住，可能是睡了，也可能是晕过去了，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就放弃反抗了。

　　李狗蛋没有继续下去，他还是有理智的，他并没有想要老先生死，他真的非常有理智，甚至他在这通发泄之后，体内的郁气被排出去了大部分，体力消耗之下，再加上他身上也挂了彩，各个地方的疼痛，这些叠加起来，他反而更加冷静了。

　　他放开老先生，任由老先生跟个死鱼一样瘫倒在地上，李狗蛋就开始笑。

　　他不爱笑的。他一点也不喜欢笑。他小的时候，还是懵懂的时候，比起笑来，更多的是哭。

　　那会儿老先生在那里大发雷霆，骂这个骂那个，李狗蛋，在那种情况下，又怎么可能笑得出来呢？所以幼年的李狗蛋总是哭。

　　老先生打李狗蛋的妈，李狗蛋哭。等年纪大了，把他送到学校里，让他上学去，学校里遇到的人和事，甚至有一些根本对他造成不了任何影响，老师同学只是跟他说个话，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孩子们之间纯粹的无意的玩笑话，或者有时候单纯的问他一句，“别人都在那边玩，你怎么不去呀？”他就哭了。

　　小时候的李狗蛋，是学校里有名的爱哭鬼。

　　也幸好这种穷乡僻壤，村里的学校只有一二年级，三年级起得去乡里的学校，初中得去县里，一级一级的升一个一个的换地方，环境的变化，总算是给了李狗蛋一个改变自己的机会。

　　可能是慢慢的成熟了，长大了吧？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了，李狗蛋就开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