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抬首望向深沉如墨的夜空，像是隔空注视着某个人的眼。
在他自己的记忆里，他确实是出车祸而穿越的，但问题是，他并不是真正的“谢允”，或者说，他只是谢允的第二人格。
若真如禁书灵所说，他的灵魂出现了相融的迹象，那么那个陌生的灵魂，只可能是前世于车祸中侥幸活下来的真正谢允——事发当天隐于幕后的主人格。
而对于顾简安，主人格也有超乎寻常的执念。
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谢允疲惫地阖上眸子：“什么情况会导致灵魂融合？”
禁书灵若有所思：［以你来看，虚弱的时候。］
“这样啊……”
那看来是他之前在藏书阁放血时被趁虚而入了。
禁书灵继续道：［藏书阁时，汝言灵魂分裂两身并存。而今却再次相融，吾须告知，那人许是已经死了。］
谢允愣住了。
为什么呢？
他此时真的很想当面问他，问他原来你真的舍得丢下顾简安一个人，独自踏上黄泉之路吗？
问他你不是跟我说最喜欢顾简安了吗？你不是想要拥有我拥有的这一切吗？为什么我消失了，你不想霸占却要离开呢？
谢允简直要化作十万个为什么，将自己的满腹疑问全抖落给他的主人格听，尽管他只会用死水般的眸子静静看着他自己，不会回答任何一个问题。
而现在，他是真的听不到回答了。
良久，谢允缓缓道出最后一个问题：“我死后……会彻彻底底变成他吗？”
［你如果真的想知道的话，我的回答是没错，而且你死亡后，与你有关的人的记忆将会被隐藏。］
这是禁书灵第一次改用“我”“你”称呼，毫无感情的声音听起来也比以往亲切多了。谢允笑得眉眼弯弯：“你进步真的很大。”
“也罢，就当是我的赎罪吧。”谢允毫不在意地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现在已经能确定顾泯就是简安哥，这一世，还是让他来陪他吧。”
“毕竟我已经占有了一世，怎么有脸再去——唔！”谢允话还没说完，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逼得他双膝一软跪了下去。他伸手去摸，却摸了一手鲜血。
浅棕色的双眸变红了一点，这次没有再褪下去。
与此同时，背子坡。
谢怜倒转剑锋，猛地刺入腹部。
黑暗中，一少年隐约见有冷光一闪而过，大叫道：“殿下！！！”
一声喊过，洞中便陷入沉默。“……我没事。”谢怜嗓音沙哑，身上燥热也如潮水退去大半。
可没事才是真正的有事啊！
他虽是神官有不死之身，但并不是不会痛，可他方才那一剑下去，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似乎连血都没有流出来。
“你给我倒的伤药到底是什么？”谢怜拔出剑，放在地上，转头问守在洞口的小士兵。
他已经不需要用剑来维持理智了，他的直觉也告诉他不能再用了。
小士兵肩膀一颤，结结巴巴地道：“是、是是，殿下，我、我不能说。”
见如此，谢怜也不打算为难他，两个人在这里一直待到风信慕情寻过来。
花妖们个个惊疑不定，怎么好端端的人就没事了？但它们来不及细想，就被风信一团烈火烧了个干净。
咒骂声逐渐消散，谢怜被赶来的风信搀扶起来，提到了他来时遇到的哭笑面白衣人，让他们小心些，便沉沉睡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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