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谢允悠悠转醒。
腹部上的伤已经被人仔细包扎过了,谢允转头朝门外看去,就见到自家侍卫面容坚毅又稍微有点扭曲的侧脸。他手抵唇轻笑几声,拢着衣衫,缓慢蠕动挪下床。
幸好在最终的死亡到来前,换血的机制可以保证他能承受一定的伤害,不会让他这个凡人一受到致命伤就挂掉。
谢允艰难地弯下身穿靴子:“榆慕,别在外面站着了,进来说吧。”
榆慕深吸一口气,转身跨过门槛,单膝跪地:“请殿下责罚!”
???没叫你跪!
“……起来。”谢允无奈扶额,“同我说话,跪下作甚?”
“属下没有保护好殿下,请殿下责罚!”
他没有回头,但光听语气就知道榆慕此时的眼神一定坚定得像是要入党。
谢允疑惑地“哈”了一声,站起身,套上一件不同于往日淡雅风格的绯红外袍,明艳又夺目,连带着整个人都生动起来。
“我不是为贼人所伤,即便你当时在身边,这伤也在所难免。”谢允偏过头,淡淡开口,“所以,站起来。”
最后一句他刻意压低了嗓音,明显带了点命令的意味。榆慕从方才进门起就一直紧绷的肩背蓦地一松,终于肯站直身体。“太子殿下昨日受了伤,眼下应该快醒了,殿下要去看看吗?”
“去。”
只答一字,无悲无喜。
榆慕只觉得奇怪,平日里最心系太子的奕王殿下听闻这个消息竟如此淡定,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没有流露出丝毫慌张之态,就像是……早有预料?
“嗯?”谢允不知道自家侍卫在心里想什么,只是有种不好的感觉,好似被看穿了。
榆慕摇摇头,跟着谢允来到谢怜的寝殿。
寝殿大门紧闭,风信慕情的声音隔着门隐隐传出,谈话内容却宛如被模糊,听不真切。
谢允将手放在门上,冰凉的触感刺激着神经。“在进去前,本王有必要提醒一句,”他凑到榆慕耳边,放低声音,“不要对任何人提及本王受伤一事,尤其是本王的哥哥,知道了吗?”
毕竟他的想法是尽量避免谢怜受到的伤痛,以身承伤即为换血本质。如此,谢怜背子坡穿腹之伤便无差别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位置相同,叫谢怜知道了,未必想不出此中关卡,而以他的性子,势必要求得解除之法。
然而很不巧,确有其法,只是会令人不太愉快罢了。还是不让他知道比较好。
而榆慕,听到谢允自称“本王”,着实怔愣了一下。
他自小跟随这个受到约束最小、最自由闲散的王爷,也最清楚小王爷的秉性,就是和太子一样,最不喜以身份压人,自称更是从来没说过。
榆慕偷偷瞄了一眼谢允,意味不明。
仙乐皇室皆道奕王长相与国主相似,性情与皇后大致不差,可此时的奕王自称一加,浑身散发的凛冽气势硬生生将那点温润给压过去了。
若问身处其中的人该怎么形容,那就是凭空变了一个人,和他受伤当晚从窗外翻进来时一样。
不过现在看来,殿下倒像是不记得了。
真的,很奇怪。
“知,殿下。”见谢允目光向自己投来,榆慕压下心中万千思绪,低头乖顺回答。
谢允满意地笑了笑,光速恢复正常,叩响了太子寝殿的门:“哥!”
浅棕色的双眸下,右瞳偏安一隅的血色愈发扩大。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现在看起来会有点乱,很乱(因为没有大纲),真的,之后会解释清楚的,嗯对(画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