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奚浅如何不乐意,这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便到了除夕夜。除夕是北国的大节,按习俗除夕夜宴免不了,各附属诸侯更要于此时至都城觐见。
袅袅檀香飘散在挽意阁内,熏的人只想睡觉。奚浅打个哈欠,放下手中兵书,冲安静立在一旁的莫青衣问到:“什么时辰了?”
“回殿下,已是午时,方才凤栖殿来人请殿下前去用膳。”
“为何不早些禀告?”奚浅慵懒道,语气中无一丝责备。这些天她好好整顿了一番挽意阁,该清的棋子清理了不少,莫青衣在其中出力不少,也令得她高看两眼。
“请殿下责罚,青衣见殿下读书认真,未敢惊扰。”
“无妨,随我一同赴宴。”奚浅起身,由莫青衣替她披上披风,她眯了眯眼,忽道,“我记得,你还是母皇赐的吧。”
“青衣是殿下的人。”莫青衣乖顺敛眉,将奚浅的衣角整理好。
甫一踏入凤栖殿,奚浅便觉得气氛不同,并非不好而是太好了,只是这融洽与她无关而已。奚浅迈入门槛的脚略微停顿,随后重重踏进去。
“母皇,父君。”破天荒的,奚浅未曾行礼。而女皇同皇夫一脸笑意,无半分怪罪之意。
奚浅目光掠过伏在女皇膝头的女子,那女子见此番动静,抬起头来,一张与奚浅一般无二的脸上洋气灿烂的笑容:“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子雅等的肚子都饿了。”
这话听上去是妹妹思念姐姐,姐妹情深,实际上……奚浅心底冷笑,她道:“还请母皇父君见谅,儿臣来迟了。”
女皇看上去心情很好,她挥挥手,道:“无妨,今日是家宴,无需多礼。”
“是。”奚浅在女皇右侧坐下,莫青衣随立身旁,他心下略微犹豫,家宴,他应当退下吧。
女皇注意到奚浅身旁的莫青衣,似有意无意般的开口:“这是朕赐的吧,你倒有心,还留着。”
“母皇所赐,儿臣自当诚心以待。”
“不过是个玩物罢了。”女皇面色漠然,莫青衣闻言白了脸色。
韶君将鱼肉挑了刺放在女皇面前,转移话题道:“子深也到了年纪了,是该立位正君了。”
“倒也是,”女皇若有所思,“子深还是长女,子雅都要立正君了,子深不可慢了。”
正君?奚浅执箸的手微顿,这在以前她倒是丝毫不在意,只是如今……她脑海里闪过一道墨影。
“正君还是得她们自己来挑才好。”韶君温声出言。
“是呀,母皇!子雅觉得姐姐自己选择最好,便如儿臣与阿临情意相许,姐姐若是喜欢身侧这位……这位侍君,母皇便给他们赐婚倒也是成人美事呢!”
莫青衣袖下的手微握成全,这位二皇女是在作践谁呢?他男宠之身如何配得了大将军?他心下不愤却也只得忍耐,这里哪有他说话的份。
“子雅莫要胡言。”韶君嗔奚子雅一眼,没大没小。
“子深觉得呢?”女皇不动生色,只警告似的瞥一眼莫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