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尚未安定,儿臣实无意于儿女私情,母皇明鉴。”奚浅放下筷子,就座拜下去。
“子深赤忱之心,朕亦知晓。”女皇满意的笑了笑,“不过这正君,还是得抓紧。朕瞧着,太师长子云昧,顾相幼子顾熹两人都是不可多得俊才,子深近日无事可看看是否属意。”
太师,顾相,可都是中立之臣。奚浅垂下眼睑,再次推托,“儿臣常驻边关,未免耽误了他人,儿臣当真无意于策立正君。”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女帝露出笑容,“朕觉着这道什锦味道不错,子深子雅也尝尝。”
一番觥筹交错之后,奚浅深觉疲惫,女帝疑心极重,虽说家宴,句句都是试探。
出了凤栖殿,奚浅冲一旁莫青衣开口:“今日正君一事,你如何看?”
“殿下开心便是。”莫青衣温顺的跟在奚浅身后,“晚上还有夜宴,殿下先回去歇会吧。”
除夕夜宴,王侯将相间推杯换盏,好不欢乐。奚浅却只盯了一人看,怎么会认错呢?她那妹妹身侧的,可是那个与她在冶苑日日相处的人。
“姐姐可是看上阿临了?”奚子雅注意到奚浅的目光,携着那男子过来敬酒,“其他的可以让给姐姐,阿临却是不可以哦!”
奚浅目光一遍遍扫过男子,是本应待在冶苑的魔临。
见奚浅不说话,奚子雅得寸进尺,“因为阿临喜欢子雅,便是子雅愿意成全姐姐,也会令阿临难过的。阿临,你说对不对?”
“当然,阿临最喜欢北儿。”北是奚子雅的名,奚北,以国号为名,足见荣宠。
从奚浅的角度看不到魔临的表情,但自声音来听,真真是温柔宠溺至极。好一个莫临,倒是将她耍的团团转了。
奚浅有一瞬漠然,她好像飘然于方外,注视着面前奚子雅惺惺作态。好像自出生以来,她什么都没有,便是有的,也最终全数归于奚子雅了。
她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只是好奇谁能得了我们北国皇太女的一颗芳心罢了,祝二位百年好合。”
奚子雅娇笑,手中酒杯却是被魔临接过,他道,“北儿年幼,不可饮酒,还是在下代了吧。”
奚浅心底生出一份莫名的气忿,他曾呵斥她哪有男子嫁女子的事来,眼下他自己却是将养成为奚子雅的皇太夫。
原来世间事无所谓有与没有,只有愿意与否。
她转身另寻了席位坐下,却未料宋子墨又找过来。
奚浅头也不抬一下,将倒满的酒再次饮尽:“有事?”
宋子墨无言的看着奚浅,他与她从小一起长大,世间最了解她的人便是他了,纵隔着很远的距离,他亦未曾错过奚浅见到魔临时的失态。他想问,那是谁?和她有什么关系?那人凭什么能让她这样失意?她是一个杀将啊,杀将何来的这种悲伤?
“若是无事,宋大人还是回席的好。”奚浅意有所指的道,“毕竟有人还等着宋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