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蒙坐于案前一言不发,她用淡漠的眼神盯了寒雨许久才愿动唇:“你知道我叫你进来所为何事吗?”
寒雨摇摇头:“小人不知,但无论大人下什么达命令,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小人也在所不辞。”
他誓言般的言语让秋雨蒙有一丝触动,但依旧没有改变她此刻内心坚定的信念。
她缓缓抬起手指向墙壁上那张入木三分的字画,问他:“你认为那张字画如何?”
寒雨如她所愿傻傻转过身去观望,还笑着评价:“笔走龙蛇,大人的笔墨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你再仔细看看,它难道没有丝毫瑕疵?”秋雨蒙起身,神不知鬼不觉来到他身后,悄悄抽出袖中那把匕首,朝他背后扬起,可想到“仁慈”二字,她却迟迟下不去手。
“不,大人的字很完美,就跟大人一样。”寒雨说着,没有半分预兆的回身,正好撞见秋雨蒙起了杀心的动作。
他的笑意凝固在了脸上,满心欢喜霎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傻傻问:“大人你……”
秋雨蒙松手,匕首“咣当”落地,她也随之瘫倒在地,寒雨欲扶她起身却被她只手挥开,她冷冷道:“走,趁我还有一丝理智。”
“大人,你……”寒雨眉头紧锁,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走啊!”秋雨蒙怒吼,起身去推他,“离开国师府,再也不要回来!在我反悔之前走啊!”
寒雨却忧心忡忡的注视着她,她红着眼眶,一反常态的恼怒。可他也看出了她的为难与痛苦,便心甘情愿的抓起她的手掐在他的脖子上:“我这条命都是大人救的,大人若是有用,想要拿回去便拿回去吧,寒雨毫无怨言。”
秋雨蒙更加愧疚了,她挣脱开手,用力将他推倒在地,随后单膝跪在地上,重新掐住他的脖子,恶狠狠道:“别以为本国师不敢,本国师只是怕脏了自己这双贵手。至于你,就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去吧!”言罢,她甩开他的下巴,起身快步离去。
…………
色彩缤纷的花海中蝶舞翩翩,美的犹如仙境,哪怕中央有两座紧挨着的坟头也不足以影响美观。秋雨蒙就站在这两座坟头前方的正中间,神色淡漠,仿佛那里面的不是她的亲人,而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父亲,母亲,我来看你们了。”她提裙下跪,亲手替他们拔去坟头一根根的杂草,忏悔:“女儿不孝,才来看望父母,女儿也无用,不能让父母重生。”
这时,她的背后传来一声: “可这并不是你的错。”
秋雨蒙不曾回首,只是自顾自的清理着杂草,淡淡道:“殿下怎么有空来这儿了?”
萧念君在她的身旁单膝跪下,与她一同去除坟头的杂草:“作为好友,朕只是怕你孤单。”
秋雨蒙懒得给他面子:“那依臣来看,殿下是多虑了,殿下后宫佳丽三千,还是去陪陪她们吧,别在臣的这边浪费时间,免得弄脏了锦衣。”
“那朕若是不愿意走呢?”
“那殿下可真是不要脸。”
萧念君忍俊不禁,抬头被刺目的阳光射疼了双眸,他抬手覆住眼睛:“身居高位太久,偶尔与你拌拌嘴但也有几分意思,只可惜我知你对我心中有恨,难以消除。”
秋雨蒙终于肯停手,正眼瞧他一眼:“原来殿下还是有自知自明的,我还以为你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呢。”
萧念君放下覆盖在双眸上的手,略带愧疚:“朕知道,若是当年我父皇母后没有阻止你父母的姻缘,你父母就不会各生嫌隙,也就不会惨死他手,导致你出生便父母双亡。你恨我,也是应该的。”
秋雨蒙实话实说:“恨归恨,你放心,我还是会忠于朝廷,忠于萧戎国万千子民以及你这个国主的。”
苏意欢不知从何处蹦出来,浑身湿漉漉的,重重一拍他们两的肩膀,嬉皮笑脸问:“在聊什么呀俩臭小孩!”
秋雨蒙难得展颜一笑:“臭小孩?意欢姨母,这里恐怕只有您一人最像小孩了。”
苏意欢气急败坏,伸手要去掐她的脸,被她轻易躲开,气呼呼的抱臂质问她:“什么意思啊?”
萧念君替秋雨蒙回答:“婶婶莫怪,没什么意思,您的性子只不过是皇叔惯出来的罢了。”
苏意欢瞪他一眼:“我不是不让你叫我婶婶的吗?多显老!给我叫姐姐!”
萧念君一身反骨,点头:“是,婶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