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吾道对秋雨蒙欣慰的点点头:“记住便好,唉……”他看向远方,不知想到了什么,眸中无故显现出怜惜与悲哀,“若是当年你父母能有你一半觉悟就好了,最后也不至于……”发觉秋雨蒙的脸色有变,他又适可而止的停了口,话锋一转,“最近你身边可有出现异常之人。”
秋雨蒙脱口而出:“无。”话音刚落,不知为何,下她的脑海就闪现过了寒雨俊秀的脸庞,向来稳重的她竟有了一丝慌意:“似乎……还真有一人。”
秋吾道将她的神色瞧得一清二楚,也随着她蹙起了白眉,他一言不发插指一算,心里蓦的一惊,扭头告诫她:“孩子,你要恪守本心,绝对不能让当年的事重蹈覆辙!”
秋雨蒙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重重颔首:“晚辈知道。”
“孩子,你要知道,有时候该心狠的时候还是要心狠的。”
秋雨蒙垂眸沉默了,她自是了然秋吾道的意思,可是,那也是一条无辜的生命啊。
“怎么,孩子,你下不去手?”
面对秋吾道的疑问秋雨蒙摇摇头:“不,晚辈记得幼时祖师爷的教导,若是心不狠,怕是难成大业。”
“既然如此,那你便回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秋雨蒙起身,颔首行礼:“晚辈告退。”
国师府。
秋雨蒙坐于案前,垂眸细细思量之前秋吾道同她说过的话语,心中越发的纠结与无措。
她到底该怎么办?真的要杀了她亲手所救之人吗?可是,这未免太离谱与残忍了。
白芯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银耳汤进来,放在了她的面前,劝道:“大人,您都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样肯定是不行的,您哪怕喝点汤也是好的呀。”
秋雨蒙抬眸看她,却只是问:“白芯,你觉得寒雨该死吗?”
白芯毫不犹豫的回答:“于大人有害的人皆是该死的。”
“那慈悲之心呢?作为一朝国师,我的慈悲之心呢?”
白芯沉默了。
“是啊,”秋雨蒙叹息起身,边走边道,“若是我作为万千子民仰慕的国师,还是这般的残忍狠辣,那又有什么资格让他们来膜拜敬仰我国师府?”
“可是……”
“没有可是,”秋雨蒙猛地转身,银色流苏耳饰摇晃间闪出一瞬的光芒,她义愤填膺,“寒雨只是作为我命中煞星该死,而作为一介平民,他何罪之有?!”
白芯不甘心,苦苦相劝:“可他只是一个普通百姓而已啊,大人您是谁?您是一朝国师啊,要普渡众生,拯救苍生的!他与你的性命孰轻孰重,显而易见啊!”
“住口!”秋雨蒙怒了,“人人生而平等,本国师教了你那么多遍,你怎么依旧死性不改?给我出去跪着,什么时候反省好了,再给我起来!”
白芯又气又委屈,强忍泪水,转身快步出去了。
秋雨蒙再次感到心烦意乱,她回到案前落座,扶额合眼小憩。可她怎么也入不了梦,脑海里的问题一个个接踵而至,令她头痛欲裂:
她到底该不该杀寒雨?不杀寒雨她便会有灭顶之灾,可若是杀了他,那就相当于是用他的命来换她的命,这样换来的人生,她又如何能心安理得的过下去?
可她要是死了,那她的父母便将永无重生之日,那她所做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若是问她的父母与一个陌生少年谁更重要,那自然是……
想到这里,秋雨蒙猛地抬眸,眼中厉光似剑,吐字:“来人,叫寒雨进来。”
没多久,寒雨便恭敬的站在了她的面前,只是他并不敢看她,那双不太自然下垂的手也攥动着扎人的布料,内心说不雀跃都是假的。
她叫他进来是为了什么呢?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从西境战场惊鸿一瞥,他便再也难以忘记她的容颜。
她的那张脸蛋教会了他,什么叫倾国倾城,美若天仙。
仿佛世间所有赞美之词都是为她而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