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佑收起剑,走到苏明城身边。
苏明城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等到援军控制住场面之后,公公带着一队侍卫从身后蜂拥而至来,公公拿着大毞要将他身上的湿衣换下,被他一手拂开。
“你已经有了你大哥的半分气势。”苏明城转身对李江佑道。
“是嘛,我怕的要死,还好陈将军带着大哥的将士及时赶回,否则臣就要变成他们的剑下亡魂了。”李江佑取下头盔,挠了挠湿透的碎发,雨珠顺着他的头发滴答滴答。
洛溪还跪在雨中,撑着拿把伞,为洛相整理好乱了的衣裳。她的身影第一次变得娇小,在雨中楚楚可怜……
所有人都在等着苏明城发话。
慈禧宫的大门被撞开,冷月手起刀落,解决掉所有的守卫。她阴冷冷地走进慈禧宫,只看见一个女人和一个不过十岁的孩子,“全部,处决。”
“大胆!谁敢动黎国太后,谁!谁敢!”
“本宫是黎国六皇子,你们不知道吗!本宫舅舅是当朝丞相,皇兄是当今皇上,谁敢动本宫和母后!”
冷月不语,转身离去,只剩下面面相觑的将士收拾残局。
“还不将皇后带回去?”苏明城凝视着雨中的身影,眉头深皱,呵斥着身边的人。
身边的人一哆嗦,连跑带滚地拉起大雨中的洛溪,她由几个人拖着疲乏浇透的身子,神色涣散,笑得和夏日暴雨般猛烈的热和慢悠悠的凉,“我恨你,苏明城,我恨你,我好恨你啊!”
“这辈子很长,慢慢恨吧。”
大雨过后,是意外的晴。烈阳抽干土里的湿,将地都要晒干。
江母由人送回江府,只见得周围一片杂乱,空气中还散着浓浓不化的血腥。前夜,李江佑急匆匆地令人接走江母,可以说是无缘无故地把人抗走,以至于江襄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不像话。
李江佑救驾有功,连升三级,一跃成了黎国年轻有为的小将军。苏明城给他赐号云晖,如云聚散,与日同辉,亦是称了他闲散好动的性格。
李江佑刚进李府就挨了李锵一拐杖,乌黑的拐杖打在他的背上发出沉闷的响。
“哎哟,老头子,你干嘛!”李江佑扶着后背,跳开,躲得远远的。
“你小子,一个人带两万将士走了,知会都不知会老子一声,死在外面都没人给你收尸!”李侯爷恼他自作主张,这么大件事竟然一点都没给家里透风,一个人就抗了下来。
要不是苏明城的封赏传到了家里来,他恐怕还会被蒙在鼓里。
“大哥不也一个人在外面,你怎么不担心他死在外面,呸呸呸,这是什么不吉利的话。”李江佑身上的衣服还是原来那身,他躲开李锵好几米之外,小心翼翼地避开李锵敲下来的棍子。
“你才上任几天,就给李家惹出了多少祸端,凡事你都跑前面,你不长脑子啊。”李锵执起拐杖,气愤地哆嗦着。
“不跑前面怎么建功立业,我子承父业,您应该高兴还来不及!”说完,他一溜烟往前绕去,拖起脏污的袍子从李锵身前飞过,留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李锵气得发抖。
回到房里,下人给李江佑拿来洁净的素衣,他泡了个舒服的澡,白净的胸膛和脖颈泡得隐隐泛红,在水中若隐若现。他从水中起身,擦干发,挽起千万细丝,随手拿过屉子里的一根莲花簪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