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史大郎夜走华阴县 鲁提辖拳打镇关西
却说史进等杀散官军,上到少华山。朱武等便劝史进落草,若不肯时,待风声过后,定相帮史进重建家园。
就史进犯了这等事,兀自想重建家园?忽悠江湖小白嘛。
史进也忽悠江湖看客,坚决表示:“俺十八辈祖宗皆是乡绅,怎肯做强盗?苦啊,俺命苦哇…却何处可得安身?须上延安府找王进师傅投军去。”朱武等苦劝,史进只是不肯。于是,住了几日,别了朱武等下山,自往延安府去。
原来少华山史家庄这出戏,果然是相帮史进投西北军?嗯,王进的使命自有史进继承,开启水浒之路。
但说史进,率西水浒(渭河)!独行半月之上,至于渭州。
但说渭州,却是何处?有说是今渭南?恐怕是想当然矣。今华阴县便属渭南,两城相距不过百多里路程(今高速约60Km),以史进之彪悍,步行三二日便可到得。然事实上,史进行了半月之上,显然渭州不是渭南。那渭州究竟在何处也?据历史帝联袂地理帝发布,北宋渭州却是今甘肃东北之平凉市。
喔?正是西夏战事前线嘛...华阴距平凉约有千里(今高速约430Km),以每日步行五十里左右,需近二十日,故而,史进行得半月之上,差不多正合此地。
然而,不知不觉中,疑问突现!
史进不是投延安府去么?怎的跑到渭州去了?那位说了,途经渭州,可以吗?识途老马说不可以。若不信时,请权威第三方认证机构导盲犬认证,搜一下图便知端倪:
延安府处于陕西北部,当由华阴或经长安一路北行。而渭州,则需西出长安往宝鸡方向,入甘肃然后拐向北;或者出长安直往西北方向。两者完全不是一路。即便史进向北走了远路,也须先经延安府!
史进竟然直接就到了渭州?不曾途径延安府?史进是路盲?还是施老爷子文凭太低?嘿嘿,休得怀疑施老爷子的地理文凭,更休中施老爷的迷魂计。这老爷子时常莲花与象牙齐飞,谎言与箴言一色,真假莫辨。地理、时空,迷信、情色等皆是施老爷子藏匿珠玑之处,休得小觑。更莫病诟,切切以挖坑为要,方得真谛。至于史进,江湖看客称之小青皮哈?可惜,史家庄事件扒皮一瞅,少年老江湖嘛...路盲还干甚特工?
相羊羊蹄乱刨,便刨出个博士文凭来。事实只能是:史进根本不是投延安府去寻师傅王进的,他正是特意奔渭州来的!
史进与华阴官府等合伙毁史家庄之目的却是出奔关西渭州。日后,且看史进的行程轨迹便知,此位少年老江湖压根就不像在寻所谓的师傅。
但说史进入得渭州城来看时,依旧六街三市。
“依旧”两个字忒泄天机也!当然表明史进先前居然是到过渭州的!可见史进决非路盲!
诗曰:沉默年代,千里之外,心房为谁打开?遥远的西夏战事荒凉边境,以史进一个非军籍小土豪,曾来此做甚?且相当熟,知晓有六条街,三个瓦舍店可撩妹泡妞…得,果然是少年老江湖,暗中必然另有身份。既然当初来过,也且非王进所投的延安府,当然便未见得是找王进师傅了吧。史进不简单。
史进大怒:“呸!厮们当俺乡巴佬?”
路口有一个茶店,正好喝茶歇脚。史进喝茶不奇怪,长途跋涉正须解渴休息。奇怪的是,史进向茶博士打听王进教头!您觉得路边茶铺,有可能知道王教头?那位说了,王进教头也曾远来歇脚喝茶,有何不可?好吧,这个可以有,然王进投的是延安府,怎可能也到过此地也?匡耐王教头可是通缉犯呐,不可能平白无故暴露真身!
此茶馆可疑哈...正此时,闯入一条大汉,一胖大络腮胡军官。但看那军官,扎一芝麻罗万字头巾,脑后太原扭丝金环,鹦哥绿战袍鸦青绦,鹰爪皮黄靴,身长八尺,腰阔十围。
怎的?这大汉也来喝茶?怎么看这凶猛的汉子都是一酒肉朋友哈?居然有雅兴喝茶?太风骚了吧?此位大汉可不像过路客歇脚哎?
茶博士大怒:“风骚?那是文化!茶文化!特制小罐茶可知?你个文盲坯子。”
联合主演之一,大侠客,大英雄,天孤星花和尚鲁达鲁智深隆重登场…竟然掌声寂寥?缘何?没史进奶油?
史大郎窃喜…
此军官正是关西提辖官(中下级军官)鲁达。粗鲁的鲁,豁达的达。头巾上扭丝金环缘何须是太原货呢?似乎得对上晋王赵老三,即宋太宗。不过柴荣也做过晋王的。郭威、柴荣俱河北隆尧人氏,祖籍却是太原。另一条线索似乎更直接,更令人瞩目:前文王诜出场时说得明白,小王都太尉乃是太原人氏!此似乎暗示鲁达该是这条线上的?只不知属本源残留,还是异化逻辑上的柳高体系。
俩人认识过程有点意思,按大白话直接翻译一下:
茶博士向那鲁大汉说道:“这位客人找王进。”
鲁大汉道:“找王教头?恶了高太尉的王进?听说过此人,却不在这里,听说在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那里…”看史进像条好汉(像那个人?),鲁达便道:“阿哥,你莫不是史家村甚么九纹龙史大郎? 多闻你的好名字,得找个地好好掰扯掰扯!”
问题在哪里呢?问题是凭甚么鲁达知道王进与史进如此多的信息?瞧瞧,鲁达一张口就是“恶了高太尉的王进”?西北军吃这个广告?换句话说,西北军可就不见得待见高太尉,倒可能待见恶了高太尉的王进。鲁达知道王进正常,毕竟是东京来投的通缉犯。然听闻过小小乡绅史进的大名,便难以理喻了。按理说,他鲁达连王进也过不曾遇见,如何便知晓甚么小土豪史进?
鲁达关于史进信息的来源,有三个可能性:
可能性之一,曾经到过渭州的史进,存有与西北军鲁达同党的可能性。开篇西北军前辈狄青面带刺青,史进那九纹龙刺身或是旁证。日后可知,鲁达居然也是团花锦绣也!
可能性之二,来自少华山。此说江湖看客会信么?证据没有,只有猜测,只因蒲城籍的少华山杨春大有可能属西北军。
可能性之三,可能来自王进哈?不过王进似乎不在此地啊...
总之,或许史进在茶铺里打听王进,正是欲引西北军瞩目。也或许,史进原本便是西北军的特工。鲁达呢?怀着同样的期盼?阿哥阿哥唤得亲密,名字还透着猫腻:鲁达?汝达?汝终于来也?
对了,假如鲁达那个“达”字取之于徐达的那个“达”字,鲁达岂非与少华山属同一条战线?也就是说,西北军鲁达的本源似乎也是东门里镇“妖魔”的?
却说鲁达撇下句“茶钱自来付你”,与史进两个扬长而去,却去酒楼吃酒说事。路见卖大力丸的,史进且要看一看。一看不打紧,居然是启蒙老师打虎将李忠。鲁达便教李忠一块去。见李忠待要先寻几个狗屁膏药钱,不由得焦躁:“哪个耐烦等你!”李忠见鲁达凶悍,只得收拾了家什,讪讪地同去,奔潘家酒楼济楚阁吃酒。
打虎将李忠先得挖挖坑。
李忠其名,大有可能来自洪武帝的悍将李文忠,由此涉嫌也是少华山之同党哈?李忠姓李,且明明白白的忠于李姓,会不会合东岳庙之李呢?李忠与史进的师徒关系,有可能在暗示王进与史进的关系吗?毕竟王进身边有个暗示人物李牌军,史进身边也有个李兔子。其实李忠的来历施老爷打了埋伏,日后当知此位打虎将居然也出自…嘿嘿,没得点赞且不告诉您。
由东京岳庙所见,李姓,其本源也应是龙虎山东殿的势力。相羊如此热衷于追究本源,缘由在于李忠打虎将的名号出大问题了!
史进唤作九纹龙,作为史进开手师父的李忠,缘何非得赠之打虎将的绰号?龙一块打吗?龙虎山是同一个体系呀?
没错,就本源而言,龙虎属一个体系的同党无疑。然而,此处确是龙虎斗之异化逻辑!即龙虎山所隐匿的龙虎分裂之异化逻辑意义上(非本源逻辑),李忠、史进师徒皆属那个异化主体柳高体系!而那个柳高体系也就是龙虎分裂的龙帮!
江湖大吃一惊:龙虎斗?少华山陈达不是虎吗?
是的。然而,陈达那个“虎”字,仅仅只具有本源意义;与异度空间之异化逻辑意义上,恐怕大有可能已然失去了其本来的派系标识意义。即异度空间重塑的派系关系里,少华山已然被整体归于淮西派(柳高体系)。龙虎斗并未完全呈现龙归龙,虎归虎的新型派系划分。归根结蒂是那个异化主体柳高体系惹的祸,导致本源镇“妖魔”与高系的派系逻辑关系失效。
总之,李忠与史进之本源的一致性类同王进与史进,无须质疑。异化逻辑意义上也是柳高体系同党。
话说三位上潘家酒楼济楚阁一聚。
济楚阁是指豪华包间吗?这个可以有,但相羊主观地讲,济楚阁更可能是切口,潘姓与“楚”字皆是某种暗示。在第一层梦境里,楚是指那位…现在不方便透漏哈,日后自知指甚神人…不过推出张天师之始俑者范老之谥号正是楚公!范老恰巧又是西北军的开山鼻祖,故而这个“楚”字当然得算是派系暗示。不过,西北军的鲁达却似乎涉晋(太原扭丝金环)啊?晋与楚可是中原争霸的敌手啊?
可见,西北军以及鲁达的派系应当也存有重塑。
进第二层梦境里,未知与北宋张邦昌的被伪楚有何隐射关系。或与道君皇帝的众位皇兄御弟有关联倒也有可能,比如徽宗十三弟楚荣宪王。入第三层梦境,则有楚州,以及东吴王张家的女婿潘姓。
问题是,柳大郎那淮西之地算楚州么?呵呵。
朱重八大怒:“呸!豪华包间?济楚阁?不是荆蛮渔夫陈三那厮开的么?禁!”
鲁达等三个吃酒,说些枪棒趣事。掰扯得正欢,扫兴的来也:隔壁卖唱的金氏父女搅兴,女儿在哭泣。
于是,树立鲁达英雄形象的故事开始上演。
鲁达心中暗自乐开了花:“此戏一开,俺须成大角,谁人再敢斜眼看俺?尔等泼才,居然掌声寂寥?”乃拍案大怒,喝道:“何人作怪?唤将来!”
鲁达缘何拍案大怒呢?估计是戏文唱错了。吟几声《窦娥冤》应应景也且罢了,吼甚“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匡耐那厮犹“装作正派面带笑容”?
话说鲁达震怒,唤来店小二喝问由来。店小二慌忙引金氏父女进来赔话。金氏女痛诉流亡家史,大意是:一家自东京至此投亲,亲戚却去了南京(今商丘)。今母病亡。镇关西郑大官人强纳为二奶,“虚钱实契”,签了合同。可干了活没拿到承包费不说,郑大官人的娘子反倒将父女两人赶出,还着落店家讨还承包典钱。金氏父女只得出来卖唱筹钱…
老金头也痛诉:“俺姓金,排行老二,住东门里鲁家店。镇关西便是状元桥边的郑屠户。”
这可忒重要了!
难怪入职职场首先须得递上简历。
金,与西岳庙金帝有关吗?不过,老金头父女却是住东门里啊?或与大金国有关吗?可金老明明白白来自皇城根的东京呐?皇家的人?或许还扯得上董将仕处的金梁桥。
相羊的看法是,可能存在的东、西之悖论,缘于期间存有本源残留。
排行老二,这个才是最重要的派系密码,本源铁定是高二派系的无疑。无怪乎来自东京。异度空间会是柳高体系吗?
东门里,有特殊含义吗?会不会指东宫太子呢?或干脆是指龙虎山东廊下的那位太乙殿殿主?状元桥或是佐证,往后得逢状元自明。至于鲁家店则很明了,是指鲁智深。那么,东门里鲁家店寄住着个高二的金老二,高太尉与西北军什么个情况?这是说,金老父女是联络西北军鲁达的高太尉信使?
高太尉与西北军结盟?按说不能啊?东、西不对哈?
有甚不可能?“妖魔”高太尉可以重组为柳高体系,鲁达与金氏父女当然也可以!不就是混乱了本源东、西的柳高体系嘛。
就西北军鼻祖范老子推出张天师,洪(高)太尉又走张天师,高太尉发迹又涉及张天师,于理也是一条很明晰的同谋逻辑。
再换一个思路,当少华山显示张天师师徒(大唐老祖一脉)本源上与高系属敌对关系时,那么,必然另外存有一个洪(高)太尉走的与张天师相敌对的皇室势力,这个势力难道不该是西北军鼻祖范老子推出的人物(太祖的孙)吗?
此外,高太尉不是借故“逼”王进投西北军行其事了吗?缘何会出现另一路高系人马金氏父女?
怪哉!这似乎是非常重要的悬疑。
前番一路,高太尉送出的王诜之子、貌似死党的王进,其传承者史进。然王进、史进本源却是镇“妖魔”的龙!即,王进、史进与高太尉之关系当然只能属于异化逻辑。而后一路,明明白白的高太尉自己的金老二,大有可能是本源同党!简单直言,金老二是比王进更直接的高系人马!
由此,相羊对于此间人物的逻辑关系之理解如下:
此属本源故事基础上的重塑,存有大量的本源派系逻辑关系。鲁达的本源绝非高系,然于异度空间却被柳高体系化。铁定的本源高系金氏父女勾连鲁达便是异化明证。然而,鲁达、史进与金氏父女不同,其非本源高系而是被异化的高系。总之,尽管鲁达等皆属异变意义上的柳高系,与本源高系的金氏父女还是不尽相同的。缘何须追究此间的区别,只因后文大有蹊跷,绝非单以异变关系便可以理解的。尽管施大爷意图将此间相关人物重塑为柳高体系同党,但依然不可避免地呈现出与其本源不和谐的关系。
说了半天,两路高系说清楚了,一路是本源高系金氏父女,另一路乃是非高系异化而成的柳高体系之高系史进。那么,两路皆属西北军鲁达之友吗?相羊的认知是:不靠谱!只因鲁达对李忠的态度可不甚友好。尽管目前相羊难断两路涉高之缘故(与本源及异化有关),鲁达究竟勾上的那一路,但相羊的直觉是两路不太像同党。
特使金氏联络小军官鲁达?缘何不是老种经略相公?搞笑嘛…
鲁达笑了:“我说是哪个欠扁的小土鳖?状元桥那壁托俺供军需品的郑屠户啊?居然是这样欺负人的腌货!”必过头看了李忠与史进道:“你们喝着,俺先去剁了这只花雀鸟!”史进、李忠千万劝住。鲁达便与史进凑了十五两银子,让金氏父女先回东京老家。鲁达嫌李忠二两银子少,丢还与他。
哟,屡次栽人李忠的面,人家可是卖枪棒为生的哦。
鲁达声明:“明日洒家亲自护送你父女两个走,看那个敢拦。”
呀,金氏父女奇怪呐…你一住店的,拍拍屁股逃债不行?况且你压根就未拿过承包费啊?人家开公司的,都说走咱就走,一分钱也不给留…哇,鲁达仗义!史进豪爽!十两银子多大事,要鲁哥哥还?这世道还是好人多哈?慢着,有问题!甚问题呢?鲁达与史进出茶铺可没付银子。没带钱吗?给金氏父女的可是真金白银,鲁达自己身边有五两银,史进又赞助十两…那,先前白喝茶啊?
鲁达大怒:“吃茶那是记账的!”
鲁达竟然可以签单?
江湖老客笑曰:“小蝌蚪也可以签单的...”
回头看金氏父女,那个女儿年岁类同史进,也是十八九,金老可是五六十老儿。古时早婚,孙女还差不多,与史进父子一般也不甚靠谱。这破绽应该就是暗示他俩其实也未见得是真父女。
金氏父女也是,出来卖唱就得具有化悲痛为力量,强颜欢笑之职业精神,哪个打工的不得吃个苦中苦?人家乞儿还单衣跪寒冬,转眼才能泡澡堂呢。鲁达更矫情,人家哭泣两声,就掀台拍凳,给谁看啊?难道怪他两个偷听?咋跟演戏似的?对,就是演戏了。那…戏是演给谁人看也?史进、李忠?还是金老二父女?鲁达口无遮拦地叫嚣屠了那撮鸟,也是演给谁看么?直如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
玄机未完,吃罢鲁达自回住所。李忠、史进师徒则分头投宿!
怪哉!既是师徒,且多时不见,晚上也不聚聚?且分头投宿?不过,史进、李忠分头投宿,符合地下工作纪律哈,欲盖弥彰的诡异之举,倒有点同伙避嫌的意思。在地主的地盘上如此做作,又不太像西北军同盟的样子。
此种诡异的关系在于本源与异变两种绝然相悖的派系逻辑关系纠缠于此间。似乎李忠与史进被柳高系化,而鲁达却停留在本源非高系的领域?或是相反?总之,此间体现的却貌似东(东门鲁家店)、西(西岳华山)相对立的关系。
鲁达呢?气愤! 晚饭也不吃,愤愤地睡了!
何事焦虑,吃不下便愤愤地睡?意在郑屠?
金老儿则去城外远处觅一车,回来收拾行装。
城外远处?居然不是城内近处?城里便没有车么?城外有哪个共享单车老板候你么?嘿,一个赛一个猫腻。租车没教您老办个卡什么的吧?小心卷银子退休的主噢。
既然这几位都那么猫腻,那这里头必须有外人哈?如果有,高太尉出使的两路人马里,哪路更值得鲁达信任呢?区别是,金老二自带“老二”标签,铁铁的高系。而史进的本源却非高系。
次日一早,鲁达便去客栈送金老父女。金老二已结还了店钱,只等鲁达来送。
甚?要走人?店小二慌忙嘈嘈:“郑大官人的典钱着落在小人身上,不敢放人。”鲁达一巴掌拍他个满脸桃花开。敢跟洒家作对?你试试!绰条板凳当门打坐…且住!那金氏父女不是住在“东门里鲁家店”么?撮鸟!兀那厮!须是鲁达自家的店嘛...店小二居然敢拦鲁达这个后台老板?得,厮们飚戏忽悠江湖呢!
话说鲁达待金氏父女去得远了,迳奔郑屠的肉铺找碴来。店小二也慌忙赶将来见郑屠户报信,远远见鲁达怒金刚也似杵在店前,哪里敢过来!
郑屠见了鲁达,慌忙出来陪笑唱诺。鲁达开言消遣:“奉经略相公钧旨,要十斤精肉馅、十斤肥肉馅、十斤脆骨馅…不要那帮厮们腌渍货,你给洒家亲自剁来。”郑屠户殷勤应了,剁完精肉剁肥肉…精的不要半点肥,肥的不要半点精,还得剁寸金软骨?软骨不要半点肉?郑屠窝着火讪讪道:“精肉馅做饺子,这肥的、脆骨却是做甚?”鲁达拉个黑脸道:“小种司令要,俺管他?还是你管他?”郑屠强忍一张颜面说道:“提辖莫不是消遣我?”鲁达一付人生恨意须尽泄的嘴脸,继续刺激郑屠:“便是消遣你!怎地?洒家始投老种经略相公,做到五路廉访使,也不枉叫作镇关西。你个狗一样的鸟人也敢叫唤镇关西!洒家的人你也敢流黄虫?!”呃,最后那句不可突噜出去….把剁了的荷叶碎肉包劈脸砸去就成。
果然,郑屠大怒,去案上抢了一把尖刀,跳将出来。鲁达心中大喜,咬钩了!左手压住郑屠持刀的手,直入去裆下一脚。继而实施蓄意谋杀:当鼻一拳、当眼一拳、当太阳穴一拳,拳拳奔要穴而去。眼见郑屠户血肉模糊,一口气荡悠悠,鲁达口中嚷嚷道:“这厮诈死!”拍屁股走人。
哇,昨晚气愤的成果耶,一切按计划顺利实施,蓄意谋杀。缘何说鲁达是蓄意谋杀呢?且看鲁达三拳打的部位便知,拳拳是要害!
慢!出了一大破绽,鲁达打得欢快,忒激动,冒泡了:“你个猪头也配叫镇关西?洒家做到五路廉访使,才不枉叫作镇关西呢!”
甚么是路呢?路乃是北宋二级单位(类省、军区),下辖州、军(北宋的军与州同级,大约合今军级)。关西五路却是哪五路也? 秦凤路、泾源路、环庆路、鄜(Fu)延路、永兴军路。主要辖地便是陕甘川(川北)地区,主要防御方向乃是以宁夏为中心的西夏政权以及甘南、青海一带的羌藏部落。对了,其中华阴、蒲城一带便归属永兴军管辖啊...这意思,少华山、史家庄同属西北军哈?
俺说鲁达怎地乱签单呢,原来鲁提辖的真实身份却是廉访使。廉访使全称肃政廉访使,三品高级监察官。五路廉访使?那可牛大了!牛,比小种司令还牛,老钟经略相公还差不多…哎,老鲁,泄密喽,泄大喽…
那位呵呵道:“你个老军坯子,吹吧你!廉访使哪有五路的…”
五路廉访使倒是没有,但,如若是不动声色地暗示五路经略使呢?可知晓鲁达乃是天孤星。孤者,孤家寡人也,王者专利,表示鲁达的地位是很高的,至少须代表老种经略相公吧。
鲁达是否拔毛吹牛,且拭目以待。
整个事件的内幕雾霾笼罩。表面看来,鲁达是为民除害。暗地里呢?镇关西,此三个字大有玄机。当得起“镇关西”三字者,却是何人哉?以水浒所列人物而论,舍老种经略相公莫属!郑屠,一个小小个体屠户,怎敢明目张胆盗用老种经略相公“镇关西”的著名商标?然而,郑屠就用了,怎地?只此恰恰表明,郑屠那肉店,便是授权分店。瞧瞧莆田系,再瞧瞧美丽坑银联储,没点牛皮劲,怎敢标榜官家分号?尤其得瞧瞧郑屠户居然敢着落鲁家店的店小二讨要金翠莲的典钱?那可是后台老板鲁达鲁老板的店!郑屠户当然是鲁达的化身、影子...还是称之为下属同僚吧,容易理解。
鲁达打死西北军同僚?恐怕是的,否则怎地制造机会潜行于江湖呢?昨日各位诡异的行为预示着暗中必有玄机。如今这个理由想来很难教人接受。然而,越往后类似案例越多,教相羊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
鲁达居然演了一回川剧变脸,却回赠与谁人也?从细节看,似乎得着落在打虎的李忠头上。或许,还得扯上史进?
呃…郑屠户这冤大头,就这样死了?得,修仙路上有箴言,真人以下皆蝼蚁。然则,施老爷说是死了,也未见得,这糟老头惯常胡口多了去。若不信时,瞧瞧人耿直汉鲁达,似乎自己冒泡了:“这厮装死…”
俺说嘛,郑屠可未见得真死了...施老头大怒,秃笔一挥,一笔批倒:“死了!不可救活,呜乎死了!”
且说郑屠户家小与邻居急忙报官告状。知府道:“鲁达系经略府提辖,不敢擅自迳来捕捉凶身。”随即上轿,迳来经略府。
鲁达的真实身份很快得到小种经略相公的证实。且看小种经略相公对市长说道:“依法取问是必须的(俺是带头遵法的),定罪也是可以的(你的责权,俺是很尊重的),不过须得禀告老种司令(此涉重大军机,你做不得主)。鲁达是总司令的人(小种俺都不能做主),俺缺人借来的(强调是西北军总司令的人)。
小种经略相公证实鲁达是提辖官了吗?没有,小种司令证实的是“鲁达是老总司令的人”。
鸟!小种堂堂一个少将集团军司令(恐怕是关西五路之一),缺一小营长、小连长(提辖)?当然是缺个将才说得过去嘛。而且,鲁达还不归小种司令管!不归您管,您借来作甚呢?其实鲁达早就说了大实话——五路廉访使、镇关西!俺才不枉叫做镇关西!关西五路皆是洒家管!谁管谁啊!
八卦一下,鲁达拳打镇关西与某段历史故事极为相似,可知何人哉?乃是后周太祖郭威郭雀儿刀捅恶屠户!您说鲁达该当甚地位?鲁达便是老种经略相公的化身,西北军的首席代言人。当然,在施老爷的异度水浒里,故事的性质绝对变了,郑屠户变成了同伙、牺牲品。
关于化身之说忒玄乎哈?回头想想洪太尉与高太尉,那不是最明显的例子嘛?且先强推之,先混个眼熟,往后详说也罢。化身且不认得,恕羊倌俺缺乏知觉力,须白看水浒。
都说当官的大多是聪明人,明事理哈,要不怎就他上得位呢?甚叫聪明呢?耳聪目明口条卷。大白话便是听得懂,看得明白,说得清楚。这位府尹便是贤明臣僚的典型代表:“下官问明,理当申禀…”
府尹回府,即唤王观察引公人捉拿人犯。王观察听得鲁达早一道烟走了,便取邻里、房主堪问,发榜通缉不提…甚不提?须得提,必须提!关键在于王姓观察使!
北宋观察使乃上迁前过渡之虚职,搁如今官称似乎类似挂职干部哈?府尹居然教虚职的挂职干部带头捉人?甚道理?哈!原来此人却姓王!莫不是东京来挂职的?
王观察会是王进么?至少,王,目前看应该是暗示王进的存在。要不鲁达怎会知晓史进的底细?史进怎会莫明奇妙地上渭州寻王进师傅?不过,王观察,明明教他捉人却缘何唤他一声“观察”呢?捉人当然不是观察观察忽悠家属与观众哈?那教他观察甚呢?难道是西北军特意教王观察“观察”郑屠户尸首的?啊呀,如此说来西北军对王姓这条线很见外嘛...是否算暗示王进西投有猫腻,却教西北军看破,反送他一出将计就计?不管怎说,“王观察”三字当是提示列位看官,得仔细观察观察,郑屠户一案必然藏有暗情。若不信时,便教他王观察亲自捉人验尸!
上述若成立,则西北军与王进明显存有不是一路人的可能。虽说犀利哥有云,王姓不是出自东京岳庙么?该与东门里鲁家店(西北军)有善缘方合逻辑啊?然而,万一东京岳庙如同龙虎山东西诸殿,本身东、西有别呢?如今看来,施大爷大有此意啊...
最根本的缘由还是在于施大爷植入韩宋故事扭曲了本源派系关系。从此处细节看,王观察绝对应视作王进的化身,打入西北军的高系王进。即,看着王进、金老二都像柳高体系的信使,恐怕期间施大爷却藏有龙虎东西之变故呢。换个通俗点的说法,看着皆貌似柳高体系同党,但期间某一路与西北军的关系可能只能是本源逻辑的残存。
对了,府尹大人似乎未申禀经略府便下文海捕咧。这厮怎敢?难道这是原定计划?知府大人早已知晓该怎做?
小结:
疑云重重啊...就本源而论,王进、史进当然应视作与西北军鲁达派系同源的人物。而于异度空间,异化而出的柳高体系使得王进、史进与西北军鲁达貌似呈现分化迹象,王进、史进绝对须理解为打入西北军。史进与西北军的关系,后文是否会回归与鲁达同党的本源关系存疑。至于鲁达涉另一路高系金氏父女,相羊只得预先透底,其实与龙虎分裂意义上柳大郎的指向有关。目前嘛...只能认定金氏父女才是鲁达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