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屋内有人,外面来的人似乎也吃了一惊,两人互相打量了一下,栾云平似乎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我认识你,栾云平。”
栾云平愣了一下,随即回答道,“栾云平?先生可是认错人了。”
“我在北平见过你,哦!准确的说,我在广德楼见过你。”
栾云平突然想到,眼前这人,似乎是孟凡。栾云平跟孟鹤堂刚认识的时候,孟鹤堂曾经因为他受过伤,后来栾云平本想去收拾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可杨参谋说此人在北平有些势力,家中有人跟上海的一位姓杜的先生相熟,实在不是栾云平能动的人。加上孟鹤堂那段日子身体实在太差,所以找孟凡算账的事情便搁置了下来,可这件事情直到现在在栾云平心里仍然留下了个解不开的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是你口中的栾云平,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孟凡笑了一下,“也罢,不过,这儿好像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孟凡君?我正要去接你呢!”这时,山本推门而入,看见了站在屋内的二人,“栾先生,您怎么也在这里?”
栾云平脑子里快速的想着对策,看样子孟凡跟山本像是认识,坏了,今天这条命可要交代在这儿了。
“山本阁下,方才我来找你,迷了路,碰巧遇到这位先生,就请他带我来找您。”说着,对着栾云平微微点头微笑了一下,栾云平心里犯了嘀咕,这孟凡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奥,不妨事,那既然山本先生回来了,我就不耽误您二位,告辞。”
栾云平对着二人轻轻的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山本的房间,与孟凡擦肩而过的时候稍稍停了下,轻轻瞥了一眼,离开了房间。
江蓠拿着一个食盒来到周九良上班的医院,虽然今天是周末,来看病的患者一点不比平时少,江蓠在门口看了一眼还在忙碌的周九良,转身去了他的办公室,想着快到下班时间了,等他一会儿。
“哟!江小姐又来看周医生了!今天又带了什么好吃的呀!”
“葱烧海参你可晓得啊!要不要尝尝。”
跟江蓠打趣的小护士摆了摆手,“还是留着给周医生吧!”自从周九良从新回到医院上班后,江蓠便三天两头的往医院跑,同科室的医生护士看到江蓠总是忍不住打趣二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周九良每每都要告诫他们不要乱说,叫人误会了,可反倒是江蓠并不在意,好像还挺爱跟他们说两句话的。
今天主任不在,周九良早上有三台手术,回到办公室时已经快三点了,进来就看见江蓠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周九良轻轻的关上门走到江蓠身边坐下。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到江蓠均匀的呼吸声和周九良逐渐加快的心跳声,不知道是不是周九良的心跳声太大,江蓠趴了一会便醒了。
“九良,我新做的的葱烧海参,不过应该已经凉了。”
“这是……山东菜!”
“是,昨儿我去听二爷唱戏,散场的时候碰见孟哥,跟他聊天我才知道,你祖籍原是山东的,这么小就离开家,是不是很久没吃山东菜了呀!这是我跟东兴楼的大师傅特意学的,不过已经凉了,你还是别吃了,凉了的海鲜腥气的很。”
周九良忙了一上午,刚刚坐下,一边听着江蓠说话,一边去拿桌上的杯子,江蓠离被子近,看见周九良要喝水,便伸手往他面前推了一把。
“你手怎么了?”
周九良看见江蓠的左手上缠着纱布,刚才没注意,这会儿好像从纱布包裹的地方淡淡的传出来消毒酒精的味道。
“啊!没什么……我先给你倒杯水啊!”
“到底怎么回事?”周九良一把拉珠想要起身的江蓠,手不自觉的碰到纱布的地方,许是碰到了江蓠的伤口,江蓠下意识的吸了口气,被周九良拉珠的手往回缩了一下。
“江蓠!”
“啊?没有,就是,我不会做饭嘛,今天处理海参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哎呀!没什么,都怪这个东西,滑的很,抓不住……”
周九良没有说话,把江蓠拉到椅子上坐下,叹了口气,打开江蓠拿进来的食盒,用手捏了一块儿已经凉透了的海参放进嘴里。
“别吃了,都凉了……”
“没事。”
“好……好吃吗?”
“咸……”
“啊?那你别吃了……”
“你刚问我什么?”
“我说,好吃吗?”
“好吃,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