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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北区偏冷，江风辗转反侧了大半宿，想掀开被子去客厅喝点水，又畏惧被子外猖獗的冷空气，最后喉咙干得几乎要结块，他才鼓起所有的勇气下了床，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看到沙发上坐了个人，面前还摆了台电脑，发出幽幽的光，吓得他浑身血液都差点凝固。
“江风，你还没睡？”
月灯的声音犹如一束光，照亮了所有黑暗的地界。
“我，我有点渴......”
江风挠挠头，扶了下墙，掩饰自己腿软的事实，但月灯已经起身打开了落地灯，让他所有的伪装无所遁形。
“我没想到你会出来，吓到你了。”
月灯有些自责，原本是想出来透透气问一下无常司那边调查的进度，没想到被江风撞了个正着,生怕他又应激，立刻起身查看，一把扶住了江风，引着他在沙发上坐下，用毛毯把他裹成个大型粽子，自己往厨房里去烧了壶水。
电脑里传来“滴滴”的消息声，月灯习惯于把对话框叉掉，所以消息一过来就会弹出界面，江风眼睛乱瞟，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江辞：林哥已经去老板那边打了一周的秋千了，现在跟进工作几近瘫痪。
月灯：师叔不是劝不动的人，她有分寸，另外我想问问，近期地府有没有遗漏的恶鬼？
江辞：十殿管着的，反正我不想去见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
月灯：女人？
江辞：你不知道啊，十殿新上位了个女人，架子摆的跟女娲姐姐补的天还大，关键十殿那主也不知道瞎了哪只眼还是都瞎了，根本不管。
消息还在输入，江风心虚地瞟了眼厨房，又把目光移到发亮的屏幕上。
江辞：不过你说的事我略有耳闻，就那天祸乱使自刎，万鬼渊暴动了那么一小下，震碎了一部分结界，似乎是跑了些恶鬼的。
江辞：话说十年前也是，不过不是万鬼渊，当时是蟒妖渡劫洪水泛滥，忘川也被波及了，不知道跑了的有没有逮回来。
十年前开春确实下了三个月的雨，江风觉得有些巧，猝不及防一只手伸过来移了移笔记本电脑，月灯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下，把电脑抱到膝盖上，没有丝毫掩饰地展露在江风面前，旁若无人地开始打字。
月灯：是不是有个擅制作婴灵的家伙跑了？
厨房里传来水壶工作的声响，月灯捏捏眉心，解释道，“我记得当时是有这么一号人的，师叔费了很大劲逮住他，没想到当时动乱后，他就不知所踪了。”
消息弹出，江辞：是有这么个人，当时还没来得及收编就被打断了，人也跑得没影，如今还在通缉榜上。
“看来你继母极有可能不知通过什么渠道接触到了他，十年鬼胎包藏祸心，等到现在才反噬，倒也是沉得住气。”
江风歪着脑袋，眼眶有些酸涩，揉了揉，“明天，要去医院签字认领尸体。”
月灯见他蔫蔫得像一株耷拉着脑袋的狗尾巴草，也没有再给他灌输这一系列事情里的前因后果，“好，我陪你。”
江风深深地看着他，月灯依旧是那副微笑得体的模样，他几乎要生出些不该有的想法，或许是鬼迷心窍了，他垂下眼帘，就那样问，“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另一个人好。”
“所以呢？”
江风摇摇头，没有再说话，月灯的手在他发间揉了揉，低头去看他的眼睛，“江风，你在害怕。”
“我没有。”
他一如既往地反驳，却没有任何可信度，甚至已经做好了被月灯取笑的准备。
“我一直在，直到你不需要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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