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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阳气虽重,但医院本就是个磁场,不要乱跑。”
虽是太阳天,但冷风扑在脸上,把江风残留的睡意吹散,他下意识地在手心呵出一口热气,搓了搓,月灯给他紧了紧围巾,得来一个嫌弃的眼神。
“你是想勒死雇主吗?”
月灯挠挠鼻尖,轻咳一声,“怎么会,只是今天降温,别感冒了。”
北区第二医院正是月灯工作的地方,来往的医生护士都是第一次看到月灯带人,明里暗里地议论着,江风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把脸一点点地藏进围巾里面,最后只剩下一双眼睛。
“你要把自己闷死吗?”
月灯很快就把江风社恐的最后一层保护膜撕开,根本不在意四周扫射过来的眼神,扯下他的围巾,理了理,“刚刚还不想戴,现在都快把自己埋进去了。”
江风瞪了他一眼,“我先去签字,你别跟过来。”
“好。”
月灯没有坚持,站在十步开外看着江风站在询问中心柜台前,微微低头询问,想到了前几天朋友在江风家里搜出来的一些包着红纸的毛发,不由自主地蹙起眉。
“月医生,那是你的家属吗?”
大胆的小护士上前询问,脸上挂着大大的好奇,月灯双手抱臂,眼神落在那个瘦削的背影上,“还不是,但我再争取争取就是了。”
小护士一脸的“我懂我懂”,朝月灯比了个打气的手势,“那月医生加油。”
月灯颔首,微笑的瞬间对上江风探究的目光,他朝自己一步一步走近,一脸纳闷,“笑什么?”
“没,手续办好了吗?”
月灯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笑意,江风虽然怀疑,但没有多想,“说是涉及案件,要进行尸检和调查,一时间还不能下葬。”
“那也没办法,去住处看看吧,一般来说,都是供奉在家的。”
江风点点头,“她就住在原址,我有钥匙,逢年过节会送点礼物。”
月灯握住他的手腕,引着他走出冰冷的医院,阳光灿烂温暖。
“这一切马上就会结束了。”
站在旧家的门口,江风有些恍惚,月灯见他这样的神思不属,便从他口袋里摸走钥匙,替他打开门。
屋子里有一股陈年的霉气,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好像一座经年的坟墓,死气沉沉。
原本该是餐桌的地方供着一只黑漆瓷罐,水果、米饭和菜品码得整齐,红铁小炉里仍旧插着三根线香,月灯神情一凝,手撑在门框上,拦住要进门的江风,“不该带你来,手给我。”
江风脑子一懵,身体反应快于思考,乖乖地把手伸出来,月灯咬破手指在他的手心里面画了道伏龙咒,千叮咛万嘱咐,“无论发生什么,不管谁叫你,都不许走进来。”
“很,很危险吗?”
江风从月灯的神情里捕捉到一丝懊恼和失策,虽然他不是这行当上的人,但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里面这东西并不好对付。
“我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能平安送走这东西。”月灯在门槛上又贴了两张朱砂黄符,用血画了两道纹路,“但直接毁灭比较轻松,就是会折点阴寿。”
江风扯了扯月灯的袖子,眉宇间晕着淡淡的忧心,“月灯,你小心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