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棠秋。”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棠秋听见有人在叫他,没有停反而加快了步伐,笑死,万一是熟悉的人,见着他这个样子,发现怪异之处就完了!
二人你追我赶,苏棠秋暗骂一声,忽地耳边一阵风吹过,身上衣裳飘起,眨眼间那人已经在他面前几米处负手而立。
苏棠秋一口气差点上不来,眼前这个人比平常女子高出许多,白衣胜雪,凌寒似梅,气势冷冽——守离长老.
守离长老——离元烛
平日里连个人影都见不着,不怎么喜欢热闹,偏生长着一张绝世脸,管理着禁术,有一双锐眸,似乎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苏棠秋心道完了,现在换回来也来不及了。
只能硬着头皮道:“ 哦,原是守离长老……”
按规矩行礼。
离元烛不应,一双毫无波澜的眸子看着他,良久才开口:“ 你的眼……罢了。”
罢了?!苏棠秋惊道,这就完了?!
苏棠秋松了口气,气还没松完又听离元烛道: “ 苏棠秋伸手。”
伸手?!伸手干嘛!?
乖乖照吩咐的做,以现在“自己”的实力肯定打不过,就算和着禁术顶多打个平手,但打成平手之后呢?“自己”岂不是在这没了立足之地,为了安全起见,暂时按兵不动。
离元烛搭上他的脉博,沉吟片刻,手收了回去,离阮烛眼中淌着怜悯,“ 你去找夜夫人好生看看吧。”
说罢只留苏棠秋一人留在原地,苏棠秋紫色的眸子露出些许疑惑,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苏棠秋枕着手臂悠闲地躺在桃树上,没想到自己原来是这样的——天真。
若不是这一世,自己可能会永久尘封那些记忆,不会想起来。
仅过了十七年,术法便起了作用,让自己的一个魂魄记起了往事,应该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只是……要不要让……“ 自己 ”
算了!还有不久就该回家了,这段时间还是让 “ 他 ” 快乐的度过吧……回去后尽是些糟心事,有得忙了。
“ 苏棠秋!苏棠秋!” 苏棠秋睁开眼,怎么这么多人找。
偏头透过粉嫩的桃花向下看去——颜南谨!
内心深处的怨恨和久违一下子烧满全身,颜南谨...害他受万世之苦……差点灰飞烟灭之人。
回顾往事,火气一下子上来,紫色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苏棠秋没有动,以如今的情形是万万不能给颜南谨留下什么奇怪的印象,否则,“ 自己 ”日后能在这个门派继续待下去都是问题。 …… 趁没人发现前,紫色慢慢褪去。
……
“ 此去定要小心啊!” 温辛:“ 放心吧,夫人。”
夜夫人点点头,看向苏棠秋,苏棠秋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眼神示意放心。
离元烛看着苏棠秋,若有所思……
师徒三人下山,瞧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半晌才开口问道:“ 长老,我怎么觉得你今日怪怪的?”
离元烛叹道:“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夜夫人听罢又问道:“ 哦?不知何人是伯乐?而何人又是千里马?” 离元烛往回走,踏着石板路,“ 故虽有名马,祇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
夜夫人这回到是听懂了,了然道:“ 哦,棠秋是千里马,可是?浮苍长老就是奴隶人?”
离元烛摇头,放慢了步子,“ 马之千里者,一食或尽粟一石。食马者不知其能千里而食也。是马也,虽有千里之能,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见,且欲与常马等不可得,安求其能千里也。”
夜夫人折下一枝桃枝,看着上面的花苞,“ 此话何意?”
离元烛从乾坤袋取出一本书,书面发黄,“ 他不适合。”
“ 这世道困住了他。”
夜夫人听后叹气,“ 的确,棠秋的资质、天赋都不如他兄……”
离元烛又摇摇头。 “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适合修我所……”
夜夫人转而笑道:“ 长老愿作这个伯乐?”
“ 我有意,但也不强求。”
夜夫人摇摇手中的桃枝,“ 万物有所待,或许这就是他们的命。”
离元烛幽幽地看着那桃枝,挥手,星星灵光洒向花苞,道:“ 桃花娇嫩,何况他本不是桃花。自然不适合平常的心法。”
花苞慢慢盛开,夜夫人点点头。
“ 的确,万事万物太过循规蹈矩颇有些乏味。那……待浮苍老长回来,我便与他提上一提。”
离元烛将手中的书递给夜夫人。
“ 你...这儿还得看苏棠秋的意思。”
夜夫人接过,书面上没有字,问道∶“ 这是何物?”
离元烛正色道∶“ 事关那个人。”
一听那个人,夜夫人便明白了,离元烛不喜欢开玩笑,犹是这种玩笑。
“ 有进展了?”
离元烛缄默,夜夫人深吸一口气,笑道∶“ 那么久了,不怪你。”
细细一看,竟笑得有些可悲。
师徒三人在一客栈留宿,“ 那师尊,我先上去了。”
“ 嗯。”
苏棠秋坐下,眸子逐渐被紫色侵蚀,右手猛的拍上桌面,“ 嘭!”
没出息!
桌面出现了裂逢,脑海中闪过一丝清明,等等!什么!
她身上有那种差不多绝迹了的术法,那么!能接触到这种术法的人,除了有血统的那些废物,就只剩下苏旻、苏尘、和几位老家伙,……。
那几个老家伙不可能,苏旻也不可能,苏尘她…… 算了,苏尘她心高气傲,宛如纤尘不染的神袛,又怎么可能用这个术法利用旁人做自己的私利... 这样的话,就没人能…… 等等!
苏棠秋突然想起了一段回忆。
苏旻与苏喻长相稍有偏差,二人的线条都比较柔和,但苏旻的五官稍比苏喻的更柔和。
那年,苏旻在石桥之上负手而立,背对道夕阳,在苏旻身体的周围红色的阳光打出轮廓,仿佛仙人下凡,一切是那么的美好。 只听苏旻柔声轻唤:“ 鼓鼓跑慢些,小心摔了。”
待苏棠秋跑近些,伸出手牵着小棠秋的手。
苏旻牵着七岁时的苏棠秋,放慢步子往回走,时不时低头嘱咐苏棠秋小心些,小棠秋见眼前有一小水洼,借着苏旻的力跳过水洼,跳完后,还满意的笑笑。
见此,苏旻嗤嗤轻笑,刚想调侃小棠秋一两句,忽地想起了什么。
“ 鼓鼓,今日我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很可爱,他叫……哎呀!忘记问他叫什么了!”
懊悔之际,又道:“ 不过,我把关于一些术法的书给了他。”
苏旻面露温柔之色……夕阳西下,苏旻牵着苏棠秋的手回了家。
紫色的眸子露出邪魅笑意,“ 会是你吗?”
忽地心中一刺痛,渐渐的这阵刺痛蔓延开来,苏棠秋撰住自己胸前的衣裳,面露痛苦之色,死死咬住自己的唇,过了良久,这阵刺痛才散去,一股腥甜在口腔中散漫开来。
苏棠秋下意识地吞咽,紫色眸子难得透出迷茫,这种经历,这种感觉是多么的熟悉,幽幽紫眸深黑沉冷,仿佛是深渊,没有一丝火光。
曾经有人闯进去这深渊,在深渊里点燃了一把火,后来却灭了这把火,那个人没有看清深渊本相,因为传言便直接给这个深渊下了一个定义——本性难移,恶性难改.
多么讽刺的一句话,深渊本非面相色,世人只因幻象惧。
承受了这阵伤痛,紫色渐渐淡去。 苏棠秋奇怪地低头看自己的衣领,褶皱不堪,这是怎么了?
嘶.
脑海中残余的碎片,如今却好似怎么样也拼不回来了。
—————— 酥糖球:哥!我好想你啊! 苏大:唉呀,没办法,我也不知道咱俩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