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帷慢上的流苏被风吹动迷了沈幼溪的眼睛,发着呆的她被激的往后一退。
动静有点过于大了,把站在堂下的温客行和坐在主座的喜丧鬼都吓了一跳
“哟,我的小军师这是睡着了?”
沈幼溪没说话,白了他一眼,又往后站了站,“说完了没?走了。”
温客行捏了捏她的脸,“ 脾气还挺大。
沈幼溪避开他的手,迈开步子往外走,边走边抱怨他,“我又不是照顾不了阿湘,你托付那么长一番搞得我好像干什么都不行,罗姨看我都像看傻子一样,她都快心疼死阿湘了。
“我知道你照顾得了阿湘,但是你这次得帮我忙,我等太久了,你难道不是吗?”
听闻此言沈幼溪顿了步子转过身看着立在自己后方的温客行,“这么快?你有把握吗?
“军师在这儿,我怎么能没有把握。”
“你就感谢我吧,要不是我给那群恶鬼上眼药你才没有这么顺利当上十大恶鬼之首呢!”
温客行没说话,超过沈幼溪往前走。
有阳光从头顶的裂隙里透进来打在沈幼溪的身上,她眯了眯眼沐浴在阳光下。
她突然想起来了一句话,“万物皆有裂隙,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她提了裙摆,跑着追上温客行的步子,很是欢快。
温客行转头来看她,问她笑什么,她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虽然鬼谷的日子不好过,但是很快了,只要再坚持坚持,属于的鬼谷的那道光就会落下来了
老天啊,我向你许愿,让我们都能回人间吧,都能在人间感受繁花盛开,观云卷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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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去形容呢?
头顶是灰蒙蒙的天,大片的铅灰色的沉重的云低的浮在狭长的天空上。
阳光照不透……
鬼谷里终日摇曳的烛光照在人脸上,本该是暖的,此刻却透着薄凉
那些尖叫像是小虫子,叫嚣着要撕开她的耳膜往脑袋里冲,激的她头疼。
猩红的血液溅在沈幼溪的脸上,她的双腿像是灌了铅,明明想着要躲开的,却是怎么也动不了,若不是温客行赶来的快,怕是只能给沈幼溪收尸了。
眼前鬼谷的景象和当初别庄的景象重合在一起,她的脑袋里像是在放烟花,她甚至没有了分辨声音的能力,眼睛前面是密密麻麻的分不清的星星点点,头疼得快要炸开了。
她实在是被吓到了,吐的昏天暗地,连头脑都不清醒,高烧不退,整日昏昏沉沉的。吓得罗浮梦连顾湘都顾不得了,终日守在她床边
再醒来都是四五日后了,睁眼只看到喜丧鬼守在她床边
罗姨...”嗓子都是哑的,声者像是小刀划过铁皮般刺耳
喜丧鬼连忙拿了水来,却不敢让她多喝,只准她抿了一口便拿走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她连说两遍,像是安慰沈幼溪,又像是安慰自己
罗姨,阿湘呢?
“相儿被那温疯子带回去了,你昏着,我怕他照顾不好你,没让他带。’
沈幼溪清楚,罗浮梦觉得温客行太疯了不大想理他,但骨子里又是个善良心软的人,撇不开他。
她没有解释,也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揽住了喜丧鬼的腰,把头埋在她的肚子上
罗浮梦笑她,“这么大了还撒娇,阿行像你这么大的都是个挺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她说的自然,说完之后却愣住了,就连拍着沈幼.溪背的手都僵了一瞬。
沈幼溪赶紧增着她的肚子撒娇,“罗~姨~我不是你的小可爱了吗?”
她抬起头来,露出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罗浮梦,罗浮梦失笑,点了点她的额间
“我们溪儿以后哪怕嫁了人当了娘都是罗姨的小可爱。”
她搂着罗浮梦享受着这不多的安稳
可故事的结局配不上她这极尽温柔的一生
她把头埋在罗浮梦的肚子上挡住自己眼角的眼泪,好像一切都好起来了,一切都快要好起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