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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多下来，我对林列那些逞强不肯说的小习惯已经烂熟于胸。
比如说他胃疼的时候会变没耐心，手会冰凉，会偷偷弯一点腰，会假装在双手玩手机，其实左手肘很用力地在往胃里顶。
我说：“有没有带药？”
他脸色不算太好：“不用。”
事已至此我唠叨他也没用，只能一言不发地握紧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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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我那点三脚猫的水平，只够感知到这次数学卷子出的比前几年要难。好在我的目标明确，拿住基础分。
尽力写完所有能写的题之后我开始检查，学委跟我在一个考场，他翻卷子的动作让我隔着一条过道和四五个人感到了怒气冲冲。
林列会受影响吗？我在验算，不自觉走了神。那可是林列啊。
大概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我余光里瞟到一个影子从教室外面过去。
十成十的把握，是他。
我坐在那里天人交战了两分钟，最终没有举起来交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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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铃以后我顺着人流走出去，林列在上午同一个地方等我。
“辛苦了。”他戴着一个很温和的笑意，眉宇间却没能抑制地透出疲色。
我去够他的手，男生闪躲了一下，然后复又牵上来。他的手像一块冰。
我没打招呼，就从他衬衫的下边伸进去。男孩子的t上带着一点点体温，还有尚未褪去的湿意。
“很难受，是不是？”我的手热着，伸向他的左上腹。接触的瞬间，男生的身体一阵细微的，不受控制的颤抖。
“嗯。”他说，与此同时我感觉到他正在一点点松懈下来，与我分担一部分的他。
这感觉很熟悉，让我想起似乎已经很遥远的，我们初次接吻的那个下午，男孩子也是这样全盘信任地靠住我，就像正在打开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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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列状态不好。
我很清楚，但什么都没做。一半是无能为力，另一半是盲目信任，我这样想着，同时终于写下最后一笔。
考场仍然很安静，只听得见老师挨个收卷子的窸窣声音。我望着窗外，有种一脚踩空的不真实感。
我的高中时代就这样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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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现在想来，仍然会觉得很漫长的暑假。
突然之间就不用早起，不用写题，不用急匆匆吃饭，不用忙里偷闲猛玩手机。
考完的第二天我一觉睡到下午，夏天的阳光透过拉着的浅色窗帘洒在床前，爸妈都在上班，家里没有别的声音，几乎可以用静谧形容。
我躺着发了一会儿呆，才从枕头下面摸出来手机。
对床一大早就发了消息问我出不出来玩，初中朋友约着晚上一起吃顿饭，班级群聊已经热火朝天在讨论谢师宴。
考完了啊，我后知后觉地想。
林列的聊天框上没有新消息提示，停留在昨晚最后一句，是他发的小熊睡觉表情。
“我醒了！”我斟酌着打出这三个字，外加一个感叹号。
我没有等他回，直接切出去回了朋友约饭的消息。
“好啊。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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