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掬隽琰躲在墙后，见衍倌儿看一眼雪人就回房了什么反应都没有。愤愤然的转身回到书房里继续看书。为何不走进看看呢？他特地给雪人画了眼睛、鼻子、嘴巴、红脸蛋和红裙子，为何不看呢？掬隽琰捧着一本介绍兵器的书。

晚上，衍倌儿拿着《张丘建》复习功课，掬隽琰敲门后推门进去。

“夫人。”衍倌儿没有抬头，掬隽琰走进又叫了一声“夫人。”衍倌儿抬头看他，见他欲言又止，又低头复习功课。

“夫人，我们成婚那么久，还未同床过。”衍倌儿有点慌张，她并不想有孩子，她正在备考科举考试。若有孩子，以后定会让她分心。

“这事儿日后再说吧。”

“倌倌，你我是夫妻，睡在一起又何妨。”掬隽琰想搬回院子里，自从成婚以来，他和衍倌儿连手都没牵过，更别说共枕眠了。衍倌儿没有回答他，女子无后便是无德，她若不为掬家诞下一子就会成为京城贵妇的饭后谈论对象。掬夫人现在虽待她友善，若日后时间久了，怕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再她已对掬隽琰没有感情，若为他生下孩子，定然和离不成了。孩子也会成为她的累赘，她既不能接受孩子的到来，就断然不能生下他。衍倌儿现在是进退两难。

“你由我考虑考虑，明日我再给你答案。”掬隽琰疑惑，这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吗，只要衍倌儿同意了，他现在马上搬回院子里。竟还要考虑考虑，是芥蒂太深了吗？掬隽琰自然是没睡成。

衍倌儿第二日和掬隽琰说。

“咚，咚，咚。”

“进来。”

“夫君，昨日我想了想生孩子的事儿先放一边，等科举考试后再说。我现在功课繁忙，生孩子会耽误我复习时间。”

掬隽琰皱眉“我何时给你说过要生孩子这事。”

“你昨夜来我房里不是这个意思吗。”衍倌儿的脸蹭的红起来了。

“我的意思是书房里的床榻太小了，我想搬回去住。”见衍倌儿面露难色，忧心忡忡的样子。掬隽琰知道衍倌儿不想让他搬回去住，毕竟掬隽琰对衍倌儿做了那么多让人心寒的事儿，又怎么能指望对她好几日，她就能回心转意呢。掬隽琰现在也明白衍倌儿对他还有几分情愫。追妻路漫漫啊！

掬隽琰把这几年科举考试的题目全给整理出来给衍倌儿送过去了。衍倌儿很是用功，掬隽琰也不便打扰她。

衍倌儿有问题问他，就从院子跑到书房。掬隽琰觉得衍倌儿这样跑来跑去，又不方便，还耽误时间，便搬到屋里去了。理由是，方便给衍倌儿答疑解惑。衍倌儿也不傻看得出他的泼皮无赖，也有意与他保持距离。

掬隽琰觉得衍倌儿读书读累了，要是能听见鸟儿叫声定能精神焕发，就去给衍倌儿弄来了两只夜莺挂在院子里的树上。衍倌儿却觉得它们吵长得和麻雀一样又不如麻雀圆润可爱。想把它摘下来。

掬隽琰觉得衍倌儿读书读累了，就去外面给她买叫花鸡，糕点，包子还有酒楼里的小菜。衍倌儿却觉得掬隽琰每天给她买叫花鸡都吃厌烦了，糕点老师干涩无味，买那么多浪费。

掬隽琰觉得衍倌儿读书肯定渴了。就去给她买果酒，天天熬补脑子的药。

“夫君，这药太苦了。”衍倌儿哪是怕苦，衍倌儿只是不想喝。

“待会儿我给你拿果干。”

衍倌儿累了在院子里看鸟，掬隽琰就会跑来与她不停说话，把这几天想说的全说出来了。

“夫君，你买那么多吃的回来干嘛。”

“夫人读书读累了，得补补。”

那你买猪脑子回来干嘛！掬隽琰买那么多东西回来衍倌儿肯定是吃不完的所以一大半都分给论月和秦桧了。掬隽琰知道后都会不高兴，给衍倌儿讲题时也会大吼大叫，前几次还好，衍倌儿也会好脾气的说话，后面衍倌儿就不问他题了，他又会跑去问衍倌儿有何不会的表示愧疚。掬隽琰也知道自己这个坏脾气，可又控制不住，反倒是衍倌儿每每他发脾气都会将就他，包容他，他把鸟拿回来后，这鸟每天都叫衍倌儿说了句“这鸟有些许吵。”话里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也没有怪这鸟。后来掬隽琰也觉得这只鸟吵就把它取下来放到书房厕所边。掬隽琰觉得衍倌儿好温柔，她低头看书时温柔，她吃东西时温柔，她看鸟时好似眼前的是百花齐放却不争奇斗艳，是翠绿的。她对秦桧说话时很温柔，叫秦桧吃叫花鸡时既不高高做派，又不卑微怜悯。这是掬隽琰做不到的，掬隽琰经常说自己是蠢才，读那么多书。却也做不到像衍倌儿那样知事故而不事故，不低看他人。也做不到那么温柔，说话替他人考虑。可能掬隽琰就是那样一个人，改不了了。

衍倌儿傍晚的时候想出去走走，掬隽琰陪她在府里逛了逛。丞相府很大，但衍倌儿没逛过，掬隽琰带衍倌儿去池塘，假山那看风景，天黑了看不到风景，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衍倌儿看着黑糊糊的假山和池塘，她想起在军营里的日子。她何时才能回到以前那样，她要和离！她不属于着，她要去边界保家卫国。

掬隽琰看着衍倌儿觉得衍倌儿现在安静又美好。掬隽琰带她去逛了更多地方，丞相府里的东西很多，玩儿的却少。有画室，琴房和舞房，还有一间杂物间。衍倌儿进了琴房，琴房左侧门帘里放了架古琴。衍倌儿摸了摸琴弦随手弹了两下，音色不错。便坐下弹了一首曲子，掬隽琰静静的听着。琴声轻快，有力。像是春日和煦从土里钻出来的草苗。

衍倌儿手放在古琴上。

“想不到夫人还会弹琴。”

“小时候母亲教的。”

“夫人的琴声甚是悦耳。”衍倌儿没说话，起身和掬隽琰回去了，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忧心忡忡。她担心自己考不上，到时候全天下有上百个人和她一起参考，她没有把握能考上。晚上衍倌儿看书时，掬隽琰特意给她到了杯安神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