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屠夫

我好像睡了很久，叶柯卧在床头翻看文件，阳光洒落在他身侧，而他另一半脸淹没在昏蒙的暗影里。 

“你醒了。”他又翻过一页。

他指着一个发福的中年男人头像说：“这家伙是个整容医生，用便宜的价格吸引没钱去正规医院做手术的女人，把她们药倒后摘取器官送到黑市上卖。” 对这个男人我有些许印象， 因为他的尸体被发现时，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他给我整过容。”叶柯漫不经心地说。

他陆续讲述文件中列举的人物生平，有专为黑帮开脱的律师，强奸学生的补习老师，流窜各地的逃犯。他们无一不是雨夜屠夫的受害者。

电话响起，是莫长官，我起身去卧室接听，叶柯已经把文件扔在一边，打开了电视。莫长官在电话那头说：“杀死曹警官的凶手找到了”，她冷哼一声继续，“一个拾荒老人在垃圾桶边的麻袋发现了残缺的尸块，你猜那个地方在哪儿?”她没指望我回答，于是公布了答案，“那里距警局只有两百米，藏尸袋里还有一封信，你想听内容吗?” 客厅里的叶柯专注地看着电视里重播无数次的柯南第一集，我没有说话，莫长官仍然说下去。

“食人魔高舜臣，杀人取肉，其受害者分别为蒋文华，李佳梅夫妇，学生曹俊哲以及警员曹诗诗，”莫长官停了一瞬，“对于他冒充我杀害无辜人士的行为，我感到十分愤怒。但愿这个杀人凶手的鲜血可以慰藉亡者在天之灵。”我有些迫切地追问，“怎么确定这就是屠夫的手信， 而不是另一个冒牌货。” 莫长官的冷笑听起来很讽刺。“法医把高舜臣的尸体拼起来后， 发现腹部缺了一块，最后在他的胃里找到了未消化完的尸体残片。” 叶柯起身去阳台点了支烟，“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能做到这种地步的除了屠夫还有谁?” 末了她说，“很抱歉没有叶柯的消息，但我们在全力搜寻他。”看着叶柯在阳台吞云吐雾，他的身影仿佛离我很远，对着电话那头讲了句，“麻烦你们了。”电话一挂，房子陷入了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