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喝了它!”奶娘将一盅水递到大茶壶嘴边,强迫他喝下去。
砒霜可是剧毒,哪怕误食的分量很少,也能毒死人。大茶壶刚被她丢进蝈蝈笼子里,还没和任安杀出一场胜负,不能就这么潦草地死去。
见奶娘慌张的样子,大茶壶忽然笑出了声,复又叹道:“原来你是真的很在意我的死活啊。可是,奶娘你为什么总是识人不清呢?你好好看看我的这张脸,这上头用大写加粗写着‘坏人’俩字,你还一腔热忱扑在我身上,傻得可怜。”
奶娘捏着大茶壶的鼻子,拿着茶壶咕咚咚咚地朝他嘴里灌了进去,不叫他再胡言乱语。
“别灌了,任安给你的根本就不是砒霜,是面粉。”大茶壶划拉着奶娘的手,把头往一边躲着。
“什么?”
奶娘没有听到似的,又给大茶壶胡乱灌了一通,呛得他差点背过气去。大茶壶刚才为奶娘的真情所感动,所以推开她的动作留有余地,这就给了奶娘压制他的机会。
“咳咳咳——”大茶壶气管里呛了水,咳得昏天黑地,奶娘给他拍着后背,一脸歉然地为自己辩解道:“我只是担心你担心得过了头。”
“懂懂懂。”大茶壶咳嗽的间隙用来回复奶娘,他还为奶娘刚才的举动而自我感动,所以并不责怪奶娘的鲁莽,只是以后再也不会在奶娘面前卖关子了,这代价搁谁也承受不住啊。
“你是怎么看出来这是面粉的?我看着都差不多啊。”
“我又不是没使过砒霜,那砒霜遇水即溶,哪像这个遇水搓条。任安也就哄一哄你这个没见识的女人罢了。”
“那……”奶娘犯了难,“那任安他是让我杀了你还是不让?”
“自然是不让。杀人埋尸哪儿是那么容易完成的事情。他这么做,一是为了试探你的心更向着谁,二是给我一个警告,让我主动退出李格格这件事的谋划。”
“那……”奶娘将面粉倒进杯子里,将水给搅浑了。她这算是对任安布置的任务交了差,那么大茶壶呢,他又会怎么做?
“你会退出吗?”奶娘神态中流露出几分不舍,切实地映照了之前柔弱深情的形象。
“我怎么舍得?”大茶壶没说自己到底不舍得什么,可能他不论是女色还财帛都舍不得吧。
“那你可要小心了,任安说话向来说一不二。”
“不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是不知我这只死鬼,能护佑你这朵牡丹花在阳世几时?我若走了,任安再欺负你,可怎么办呢?倒不如——”
大茶壶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尔后将奶娘揽到腿上,对她耳语道:“你也是这样想的吧?”
“砒霜都给你吃了,我拿什么对付他?你刚还说任安和我杀人埋尸不易,于你便又容易了?”
“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管叫他死的无声无息,只是需要你的配合。”
“什么?”
“马上风。”
奶娘听罢,怒扇了大茶壶一巴掌,骂道:“你又来糟践我!什么马上风马下风,找别人去吧!”
“不是我舍不得花那个钱,只是任安他向来只去找你,这件事纵然托付了旁人,也施展不开。”见奶娘不信,他又笃定地点了点头,央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