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真真由苏公公除去身上束缚的外衣,往书房走去。谁知宜修却等在必经之路上,见她走来,也跟了上去。
“爷,听说太子病了?”
“确实是病了。”
“什么病?”
宜修急切地问道。
殷真真凑近了宜修的耳朵,道:“太子他脑子有病!”
“啊?”宜修起初还不理解,犹自喃喃自语地发问:“什么脑子有病?”
琢磨了一下,才听出来殷真真是在骂人,她嗔怪地吐了口气。
“爷没事就好。不过,爷不是去上书房读书了吗?怎么又去到太子府邸的呢?”
殷真真看出来宜修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看着宜修的脸,她突然想到了小学同学的妈妈。
那也是一个事无巨细都要向孩子探问清楚的人,在孩子不耐烦的解答中,同学妈妈了解到了一些事情的前因后果,从而进行判断那些事将会对自己的孩子产生什么影响。
当时,殷真真就站在一旁,特别羡慕地看着那幕场景,她也特别希望有个人会这样不厌其烦地询问自己的近况,关心自己的生活。
对于宜修她这个深宅妇人来说,她在无法参与到夫君的正常交际当中时,对于夫君参与的一些事情,总是会报以最坏的构想,以便她设身处地想好应对策略,来帮助夫君渡过难关。
殷真真注视着宜修那对蹙拢的小山眉,咧开了嘴。
“你要听便跟着我去书房吧,此间不是说话的地方。”
宜修原还担心自己会不会惹得夫君厌烦,但是想到她与其无头苍蝇一样瞎打听,还不如直接询问夫君来的明了。
但男人都爱自由,不愿意被人管的太紧,宜修也是清楚这一点的,她听到殷真真肯对她讲时,下意识地为自己的行为解释了一下,“妾身只是听说皇上摆驾太子府,而在随行的皇子之中没有爷的身影,所以心里焦急。但派去探风的人又看到了咱们家的轿子在太子府外的街上行走,妾身一时不得其解,所以来问一问爷。”
“是这样吗?”殷真真头也没回地问道,声音还故意压低了些,显得情绪不太高涨,但却笑弯了嘴角。
宜修跟在殷真真身后,只听到声音,心便沉了几分,暗道:爷果然还是不喜欢她插手太多男人的事儿,可是她管不住自己的心,爷身上哪怕是一丁点的事情,她都觉得是天大的不可调和的事,亟待解决的那种。
以前爷不接受她,对她冷冷淡淡的时候,她这样的想法还尚且能按捺住。可自从爷对她展露笑颜、温言软语地说话开始,她的心里便像长出了藤蔓弯弯曲曲的小爪子一样,总是想要刺探爷的一举一动,由此来分析爷是忧是喜,是苦是乐。
“妾身只是太关心爷了而已。”
“可是我觉得,人还是要更关心自己才好。把过多的目光放在别人身上,放大别人的喜怒哀乐来替代自己的情绪,是很不理智的行为。宜修,你要爱我,首先得学会爱自己呀!你连关心自己都不会,又怎么知道你关心别人的方式是否恰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