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变

这可让太子犯了难，他挠了挠额头，道：“春红虽然出身倡伶，但是脾性却养就的十分清高。脂粉不爱，金银细软也不爱，便是太子侍妾的身份也不稀罕。这样的人有什么法子去讨好呢？”

“既然不爱身外之物，那必定是内心里有守护的东西。这个东西可以是读作人，也可以读作追求。”

“我不理解。你的意思是春红心里有人了？还是说她想在倡伶界博出什么名头？”太子的感情经历虽然丰富，但是却也苍白，导致他所有的结论，都困顿在狭隘的认知里。

“太子以为，心里有人便只可能是相好的情人吗？便不能有父母，有兄弟姐妹吗？至于追求，她可能不在乎世俗的认可，而是要登上心中艺术的巅峰。”

“你直接说我该怎么做？”

“尊重！尊重！以及尊重！”

“扯淡！她只是一个人比狗贱、心比天高的伶人，我平时对她好话说尽都得不到一个好脸，还要尊重她的选择，那她还不得飞上天去！老四，我算看出来了，你跟老八他们没什么区别，对待问题都这么的不切实际，空话套话一大堆，应用到实际却屁用没有。我撞了邪了，竟然想着听你的鬼话。”

殷真真差点没气得背过去，这太子就是个寄生在古代封建背景下，一不识好歹、蛮横无理、欺男霸女的怪胎，她真是脑子进水了，居然会妄想着跟太子讲平等讲尊重。

既然话不投机，殷真真也不在此瞎耽误功夫了。

“我言尽于此，太子爱听不听。家中还有事儿，便先行告退了。”

“哼！”

太子随手拨开酒壶的盖子，往嘴里灌酒，并不理会自家兄弟的去留。

殷真真前脚刚从暖阁跨出去，迎面便撞上了亲来探望儿子的康熙帝一行人。

“汗阿玛吉祥。”

“四哥还没走呢？太子的病怎么样了？”

十四弟眨巴着狡黠的大眼睛，仗着康熙的宠爱，抢着发话。

“太子有疾，儿子作为弟弟应当承担侍奉之责。只是太子仁爱，念及儿子身体初愈，怕过了病气，便让儿子在暖阁歇一歇脚，谁知竟睡了过去。方才醒来，儿子自觉有愧，然而太子并不计较，并叮嘱儿子要多加休养。”

康熙帝听了点点头，看到自己儿子们这般兄友弟恭的，颇为欣慰。

“你这是刚刚从暖阁出来？那太子呢？他在何处？”

“这儿子也不知道，需得问及太子府上的侍从方可得知。”

“嗯。往日里太子说话办事不知轻重，没想到私底下这般顾及手足情深，朕很是高兴。你恭谨有礼，也是个好的。既然身子懈怠，那便回府养着去吧，朕特准你今天下午不用去骑射场。”

殷真真嘴上谢恩，心里却不知足地想着“为何才半天假期？最少不得三天起步么！”

到了外头跨院，苏公公焦急地等在花坛边上，口中不断地念着“阿弥陀佛”，见到殷真真出来后，马上迎了上来，关切地问道：“爷怎么这么晚出来，奴才还以为太子为难您了。”

殷真真见他眼圈都红了，想是偷偷地哭了几报，心里被太子搅扰的不悦瞬间被抹平了。

“没事了，咱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