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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自家姑娘一直望着窗外看,夏微疑惑不解道:“姑娘可是在看雪?”
“嗯…”司薏回过神来,她牵起夏微的手,语气认真道:“小微,日后你再也不能舍下我…”
司薏两眼泛着泪光,猛的一把抱住眼前的夏微,生怕她再次因自己而离去。
在她前世如愿嫁与朱然后,她陪了不少嫁妆,嫁妆里面也不乏有陪嫁丫鬟,而夏微便是她陪嫁丫鬟中的一个。
在夫家与夫君算是相濡以沫,可是偏生司薏的夫君,有个不通情理的母亲,整日地挑这司薏的错处,老是罚她站规矩。
一次她婆母罚她抄写经书。她从半夜抄到天都快亮了才抄完,小憩了一会儿,便误了请安的时辰。
就因为这件小事,她婆母便要罚她跪宗祠,说她没有尽到孝道。夏微替她鸣不平,谁曾想反倒被朱大娘子罚了几板子。
当时夏微身子本就不好,朱大娘子还老苛扣他们院里的吃穿用度,几板子打下去,打完就生了大病,朱大娘子也不让请大夫,没多久就病逝了。
当初夏微死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求过朱然,可是朱然也没有什么办法,那可是他的嫡亲母亲,总不可能因为一个丫鬟就去与她争执。
司薏那时是又恨又悔。
现在夏微还在,一切都还能补救。
带着三分疑惑她安慰姑娘道:“姑娘怎么还哭了”
“我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你们都抛下我走了…”司薏边哭边说,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夏微刚想安慰自家姑娘,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一个梳着凌云髻,肌肤胜雪,脸上还透露着稚嫩模样的姑娘进了来。
她的脸上挂着一双勾人心魂的桃花眼,眼中似是满是担忧,她大步走了进来。
那人便是十三岁时的白璃,论谁也想不到看起来这般柔弱美丽的一个女子,以后竟是那般心狠手辣。
她的这位表妹虽然家世没有她显赫,但是相貌也不亚于她,现在司薏看她这位表妹眼中有些鄙夷,这也被白璃尽收眼底。
“姐姐,可还有哪不舒服?”白璃一进来便开始关心她的身体状况。
“你倒是有心,竟然还想着关心我。”
白璃面色疑惑:“姐姐这是何意?”
司薏看她还是不怎么顺眼,虽然害她是以后的事情,但是现在的白璃在她看来也不过是惺惺作态。
见人不理会自己,她只能自顾自的解释:“我奉姨母的命,特来请姐姐移步南昌伯爵府一叙。”
“可我一回府,就听见姐姐掉入河里的消息,这才匆忙赶回的,倒是妹妹唐突了,姐姐莫要生气…”
白璃提起南昌伯爵府,她倒是想起了一件事,若是她想要摆脱上一世的命运,那与南昌伯爵府朱家朱然的亲事自然是不能再有的,可是退婚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朱家的祖辈倒算是家世显赫的书香世家了,世代承袭爵位,司家也是看上了朱家这一点,可到了朱然父亲这一辈便没落了,先前定的婚事也不能在那个节骨眼上退了,否则让外人怎么议论司家。
再则就算朱家再如何潦倒也是个伯爵府,就是轻易退了,这婚事怕是让人留下话柄,日后提及此事也是让人拿捏的,想要退婚也是不易。于是这婚事也就迟迟没退。
想到此处,司薏不禁有些烦闷,敷衍道:“妹妹说的在理,是姐姐不懂事误会了你。言之凿凿,确定你是来看我笑话,却不想是来探望。”
“非也,妹妹冒犯在先,怎可全推咎于姐姐,还望姐姐不要怪罪才好。”白璃当即便给她下礼赔罪,说话知进退,识礼数。就算是再刁钻刻薄的长辈,见了也得说声好。到了司薏这,虽说看不惯这幅装模作样拿腔拿调的大家闺秀做派,但她还是得接了她这礼。
“别跪了,你这副模样在外人瞧见倒认为我们姐妹不睦。”
白璃心中疑惑,按常理她如此跪拜,司薏应该是笑嘻嘻的接了,语气中还有些得意才是,如今对她这幅卑躬顺从的模样有些生厌:“是…”
“母亲叫我去南昌伯爵府作甚?”难道是毁婚?
“我思虑不周,忘了告诉姐姐的此事缘由,今日南昌伯爵府伯爵老爷作宴,特邀昔日同窗一叙,把姨父也给请了去。”白璃自责道。
南昌伯爵府的伯爵大人,原来是可直接承袭爵位,可是偏偏有考取功名之心,刻苦习书十余载参加了科考,偏偏天不随人意落了榜。
当年与他一同参加科考的贵族子弟也包括司薏的家父司权,可想二人明是同在一家书院共读,一起备课赴考,偏生有人中了状元,有人落了榜,两人对比鲜明。
因着当年那些同窗情谊,再加上两家有亲事在身,长辈互动也就频繁了些,办宴邀请也是常有的。
司薏轻笑一声道:“既是如此,劳烦妹妹来此通报了,且待我焚香沐浴梳洗一番再前往。”
“无碍,妹妹在此等候,只是劳姐姐快些,否则长辈怕是会等烦了。”
这明显就是明晃晃地在告诉司薏,让她收拾的快点,否则惹得那些辈分大的老人不快,怕是又要拿她说嘴。
看似善意提醒,实则言语胁迫。
看着白璃,站在原地丝毫不慌的模样,明知白璃是想惹她不快,但还是被她气到,但还是乖乖的进去里头换衣服。
夏微见状连忙叫侍女去柜中取衣。
看着五六个侍女手里展着件件华贵明亮,用料不凡的衣裳,她不禁嗔道:“之前怎的都没注意到,我的衣服都这般入不了眼。”
夏微见自家姑娘对这些衣服颇为不满,便挥手示意侍女退下,上前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平日这不都是姑娘最喜的衣裳吗?”
司薏摇头道:“还有别的衣裳吗?”
刚才看过的那些衣裳,通通都不是去朱家该穿的衣服。南昌伯爵大人素来喜爱清雅贤静,所以每每去朱家拜访之人,通通都是焚香沐浴穿着素雅的。
言毕,司薏的余光,看到了被放在一旁的衣服,衣服用的绫罗绸缎都是上好的绸子,而且样式也新颖。
司薏对着黄镜摆弄着这件衣裳,发现这衣服好像很衬她。
“我突觉竹青之色,似乎更衬我。”
司薏心中暗想:这衣服似是哥哥之前送的,那时因嫌太过淡雅,从未在人前穿过一次。
这件衣裳并不似其他复杂繁琐的衣裳,所用时间并不多,不一会儿便换好了,司薏从里头走了出来。
“姐姐你这身衣服…”
“怎么不好看吗?”
听见这话白璃连忙否认刚刚说的话:“妹妹没有此意,只是嫌少见姐姐穿得如此素雅。”
司薏嗤笑一声道:“不过是为了迎合南昌伯爵的意罢了。”
就是白璃也听说过南昌伯爵素来爱喜淡雅,虽常被人嘲附庸风雅,但却不以为然。这种事司薏知道很正常:“姐姐所言极是。”
走出房门,院内所有管事丫头婆子的目光全部停留在司薏的身上,却也只是短暂停留,身为家奴,怎可直视主人。
换了风格的司薏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让人忍不住想将目光都投在她身上。
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十指纤纤,肤如凝脂,有仙子般脱俗气质。
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身着竹青色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绿梅,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一头青丝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花,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
而站在一旁与她同走的白璃,心中突觉自己宛如陪衬,心中虽不甘,面上却也不透露半分。
出了候府上了马车,她们终于到了目的地下了马车。途中甚是无趣,两人本就互不熟悉,素日里也少有交集。
上一世也是因为出了闺阁,整日待在伯爵府内郁郁不闷,夫君考了探花郎,入朝后身居要职总是晚归不能相伴,时不时要受她婆母的闲气,她这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妹便时常上门为她解闷。
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越发和谐,司薏也视她做亲生姐妹,当时新帝登基正值司家垂危之际,母亲亡死,家宅不宁可这才让她有了可乘之机,坑害自己。
若非孤立无援,岂会任人为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