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是勋爵人家的贵女,母亲是名满京都的美人,出生高贵,连皇帝都得礼让三分,只因恐惧母亲母家的势力。
父亲是状元郎,因科考上榜而一举成名,得到皇上的赏识,在祖母父亲那一辈,便与皇家有了些牵扯,所以可以说司家算得上是皇亲国戚。
我还有一夫君,我们相敬如宾,他对我也是极好,可惜我们虽算的恩爱,却从未有孩子,后来夫君下帖请全京都最德高望重的秦太医,来为我诊治,才知我是子宫虚寒,难以受孕,但这依旧不影响夫君爱我,敬我。
原本我认为我便是这世间最幸福之人,可是一切在母亲死后时候都变了。
父亲虽有才情,却是个浪荡子弟。
父亲在母亲死后,越发无法无天,两人本就是奉了先帝的旨意成婚,父亲本就不喜母亲,迎她入门也是无奈之举。
母亲入门后自然也是不喜父亲拈花惹草的,处处管制他。可母亲一死他的浪荡劲儿便也释放了出来。
父亲成日流连青楼,不问政事,甚至由着自己的性子纳了几房妾室。我哭过闹过却都没用。
幸而有夫君宽慰于我,否则往后余生真不知该如何度过。
那日是母亲头七,我在灵堂守孝,不吃不喝跪了几日,下面人见我跪的辛苦,端来了吃食,我也没有想什么,敷衍的吃了几口,便继续开始为母亲烧纸钱。
没过多久,腹中便疼痛难忍,我大声喊叫却没有人理我。想来是被人支走了。
我蜷缩在地上,不敢动弹,怕一动那疼痛便立刻缠绕于身让人生不如死。
视线渐渐模糊,灵堂屋外,身着一袭红衣的女子,正朝这边走来。
女子跨入堂内,冷声道:“姐姐。”
但视线慢慢回归,我这才看清楚,这不就是我最喜欢的妹妹吗?
“小璃…快去找郎中…”
白璃却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去啊!”
“怎么,姐姐是不满意我为姐姐准备的酥饼吗?”
我愤怒的催促她,她的回复却让我震惊不已,那让我疼痛难忍的酥饼是她送来的,那这痛也是她想让我受的。
“你在里面放了什么!”
“不过是些让姐姐服下便睡下的药,不过醒不醒得过来,就未可知了。”
“混账!你将毒药下入我饭食之中,与你而言有何好处?若是我死了,你要如何向父亲他们交代,向我夫君交代!”司薏双手捂着肚子,可疼痛依然不减。
白璃突然似是疯癫了一般,大笑道:“他们不会知道!他们只会晓得,你是因为思念亡母忧虑成疾,突发恶疾这才病故!”
说完后,又走到她面前用手抬起她的下颚:“看见你皱眉疼痛难忍的模样,我心里头就欢喜的很!”
“我平时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害我?”司薏用一双空洞无神的双眼恶狠狠的盯着她,等待着她给出答案。
白璃低头在司薏耳边说道:“因为,你该死。”
不等白璃做出任何动作,司薏便早已没了气息。
司薏死后,其死因传入圣上耳中,知晓了她是因思念亡母,忧心积劳,恶疾突发而死。念其孝心,为表对朝中旧臣家眷之重视,特追封其为一品诰命夫人。皇恩浩荡。
其孝心,也在民间广为流传。
--安平侯府内
青衣女子小心翼翼踏入屋内,转身对身后的两位侍女柔声道:“姑娘落水未醒,你们且先在屋外候着,待姑娘醒了,你们也好伺候。”
其中一位粉衣侍女道:“奴婢明白。夏微姐姐因为姑娘落水的事忙里忙外,也是累着了,不如且先去歇下,待姑娘醒了,奴婢自会去支会夏微姐姐的。”
夏微摇头道:“我与姑娘自幼一同长大,虽是主仆,但我早已将姑娘看作是我的亲人,姑娘如今落了难,我自然是要照顾好她的。”
另一位侍女道:“也难怪姑娘疼你。不过大夫不是说姑娘很快便能醒吗?怎么都快半晌了,还不见…”
“来人呐!”屋里传来喊叫声。
夏微顿时欣喜万分:“是姑娘!是姑娘的声音,姑娘醒了!”
司薏一醒来便大声叫人,看着周围的环境既陌生又熟悉,看着跌跌撞撞跑过来的夏微,她是又惊喜又震惊。
她偶然想到,话本子里人死后魂归人间,重来一世的故事。
自己该不会是像话本子里的人一样重来一番吧。
为了确认司薏连忙拉住夏微:“小微,如今是何年!”
夏微被自家姑娘这激动模样给吓了一跳,但还是颤颤巍巍的说了出来:“现在是荣昌四十二年,姑娘,你连这也不记得了吗?”
荣昌四十二年!可是在她死前的那个时候是荣和一年啊!
三年前,原本病弱的太子突然身子骨一下硬朗了起来,甚至还私自调动骑兵攻入皇城想要夺位,先帝也惨死在他剑下。他先是建立政权,后又改年号为荣和。
看来她果如那话本子里面说的那样,重来一番了,还是回到了三年前,回到了她十四岁本是豆冠年华的那一年。
世间繁华,上一回她没能体会,如今她有机会再来一次,她的选择将不再是上一世的模样了。
冬日刚过,司薏的床靠窗很近,一抬头便能看见窗外那还未消融的雪花,但院外桃树的枝头却早已冒起了绿芽。
无畏寒风的凛冽,肆意的生长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