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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休息室走出来的陈念,和刚进去时相比精神状态差了很多,摇摇晃晃,好像随便一吹就会将他吹倒一样。
雷磊往陈念出现的地方看去,隔着大老远就看见他那憔悴的样子。
一步一步地走到手术室门前,继续等待,雷磊见他走来,先一步走到他面前,将手里顺手在商场买的浴巾拿起来给陈念擦脸。
脸上的妆容已经没有,剩下的只有苍白的脸,不知是狂奔来时的汗水还是泪水让妆容消失,但最为明显且没有消失地还是那根蓝色眼线。
“陈念……”雷磊轻声喊了一句。
不知陈念是不是没听见,径直往前走去。
在他的眼中,好像没有雷磊这个人,只有眼前的手术室。
陈念的思绪已经跟不上身体,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到了和五年前一模一样的位置。
同样的两人
同样的关系
同样的状态
似乎这就像蓄谋已久一样,早已安排好一切,等待着他们来踏入这个死循环。
现在是这样,五年前亦是这样。
雷磊站在原地看着一步一步走动的陈念,宛如一具躯壳却没有灵魂。
都说没有灵魂的躯体就是一具空壳,有灵魂缺没有身体就是一个游魂。
可陈念两个都没占。
自从五年前之后,陈念每天都会有一段时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尤其是车祸发生地那段时间,陈念一个人坐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漆黑一片没有一丝灯光,一个人傻傻的发呆,但无论怎么喊他,他却没有反应。
时常会感觉于瘾就在身边,车祸现场始终会一点一点浮现在脑子里,那一整年陈念都在梦中惊醒又一次次的流泪哭泣。
或许谁也没有办法打破这个循环,能打破的人也只有陈念自己。
那段时间陈念参加的活动逐渐变少,外界一直流传着陈念生病了的流言,但也有一些变成陈念耍大牌而被骂上热搜。
他都没有回应,沉浸在失去于瘾的悲痛之中,无论谁怎么劝,也始终劝不动。
一颗心吊在一个人身上,那个人的突然消失,带走了这颗心的跳动。
直到有了于瘾的消息,那颗沉寂许久的心才终于再次跳动起来,驱使着这具身体的前进。
那时候的陈念被诊断精神出了问题,具体什么问题不得而知。
现在,陈念和那时候一模一样,仿佛一具木偶,没有任何思想。
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众多医生齐刷刷走了出来。
那一刻,陈念好像又看到了什么,有股力量在驱使着他前进。
他抓住为首的教授,问道:“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人没事,右手错位骨裂,休息一个月左右。”教授穿着白大褂,简单的解释道,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和刚开始进去一样,从容不迫,他算是陈念的半个老师。
霎时间陈念松了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急忙松开,一脸恭敬的看着老人,急忙道歉,“抱歉老师。”
“没事我知道,救人最重要。”说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大褂,刚才的手术让他莫名流了一些冷汗,“还有什么事去我值班室说。”
便准备离开手术室楼层,往值班室楼层走去,去喝杯茶。
刚泡好的铁观音被这小子经纪人的电话打断,唉,人家都是老师找学生,到我这还反过来了,难啊——
看着老人离开的背影,陈念向他鞠了一躬。
若是搁平常,老教授可不敢受这鞠躬,他要是受了,院长和股东不还得拿着家伙把他这骨科室给抄了。
陈念跟着被推出来的于瘾来到当年的病房。
这个病房是当年陈念不知怎么买下来的,现在住在这里也在和五年前重叠。
雷磊也跟在后面,看着好几年没来的医院,在到达病房门口时还是愣了一下,这个病房他这辈子也忘不了。
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少年,站在病床旁满脸责备却毫无生存意义的少年。
同样受伤的两人
同样的病房
随后雷磊跟着走进了病房,坐在了和五年前一模一样的位置上,这个位置好像有一股吸引力一般,驱使着雷磊来坐。
于瘾躺在床上,麻药还没过一直闭着眼睛,陈念来到于瘾的右手边,轻轻的抚摸着打了石膏固定地右手。
一滴眼泪滴落下来,滴在了地上。
“阿瘾,又多了一个受伤的地方,我也会多一个,这是阿瘾保护我流下来的。”
渐渐的,没有眼泪再滴落下来,陈念轻轻笑着看着还在昏迷的于瘾。
其实,这次威亚事件他本来就知道了大半,但最令他激动的是他的阿瘾来到了演唱会现场,陈念继续了这次舞台上事故的发生,他想看看阿瘾是不是和以前一样,毕竟他并没有改变,只要阿瘾和以前一样,那念念也能一样。
距离太远的雷磊并没有注意陈念的一举一动,并且他这个位置也看不到陈念的举动,他在陈念背面的方向,根本看不到陈念的任何表情。
病房是在贵宾楼层的,二十二楼差不多在顶楼的位置,视野很好,但对于雷磊这类恐高的人来说却不是很友好,于瘾喜欢夜晚喜欢高的地方,陈念陪着他,也是为什么二十二楼大落地窗的病房是于瘾的。
病房很大,床比起一般病床也大了一些,周围的椅子更是多,桌子放在病房里都显得有些多余,病床傍边的仪器设施十分完善,生怕病人在住院期间再次收到伤害。
以防万一,防范于未然。
时间恍然而过,时间已经到了晚上,还在学校的于欲欲始终没有等到陈念的电话。
她这个嫂子还是不怎么靠谱。
但感觉她好像确定她亲爱的嫂嫂已经将她这个人给忘了。
一下午的时间,她几乎都在和余连吃吃喝喝中度过,甚至连她现在想吃点东西都难。
穿着睡衣坐在吊椅上,叹着长的不能再长的气。
同宿舍的舍友听见这郁闷的声音,调戏道:“朕的于妃为何叹气,爱妃不如与朕谈谈心,一起探讨探讨这个问题。”
啪的一下
于欲欲拍开一只图谋不轨的爪子,一把抓住皇上的睡衣领口,拉了过来,一脸邪魅,“哦~皇上有这般心情,不如去看看微妃妹妹,它一直在响,会不会是生喔气了。”说着,开始委屈起来。
女生转过身去,看着自己桌上一直说再闪烁着的手机,走了过去,见一直有消息发来和一直没有挂断的电话,显然她刚刚按错了键,由于想和于欲欲探讨一下忘了手机那边还有一个人,而她却手误将音量调到了最小。
此刻,手机那边十分暴躁。
点开通话,女生莫名心虚的关闭了麦克风,一脸求助的看向于欲欲,“于妃,朕的男朋友好像要宰了我了。”
说着,一颗豆大的眼泪就好像要流出来一样,委屈巴巴的看着于欲欲。
“皇上,自己的男朋友自己哄,谁让皇上你忘了他来到臣妾我这来了呢,这可不能怪臣妾呢。”,便转过身去,继续搞让她‘头疼’了一上午的专业作业。
“喂?”女生小心翼翼的将麦克风打开,有将音量稍微调大一点,怕对面太过于暴躁,震的自己耳膜疼。
“哟,还好意思搭理我昂?”对面一阵愤怒男生的声音传来。
“嗯”听到声音的女生视觉上好像缩小了一圈。
“你还嗯,任晨薇,你把我忘在一旁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我还是不是你男朋友了,今天下午还在我面前说我是你的苏妃,怎么现在有多了一个爱妃,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一连串的话,直接让任晨微缩到了最小。
“苏望没有多,于妃一直是皇上的爱妃。”任晨微不惧畏惧的再来了一句。
于欲欲被这句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随后对无所畏惧的任晨微举了一个大大拇指。
厉害
也是没谁了
苏望却一脸烦躁的坐在桌子旁,好像任晨微的这句话已经彻底激怒了他,整个人都在暴躁的边缘。
就连同宿舍地舍友也不禁笑出了声,“旺仔,这也是没谁了,牛批牛批。”
苏望一脸无奈,继续等待着他这个善于惹他生气的女朋友接下来的发言。
殊不知,坐在背后椅子上,人称面瘫的余连已经笑了,嘴角微微上扬,不经意但却不明显的笑。
“请问皇上,您还有其他爱妃吗?”苏望坐在桌前一脸核善的问道。
电话那边的任晨微却仔细认真的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于欲欲转过身来,一把捂住任晨微这张即将引发世纪大战的嘴,制止了又一次的战争。
“皇上,你要是还想要这个男朋友就跟他说没了。”于欲欲在任晨微耳边轻轻说道。
不说不要紧,一说就难了
任晨微本来白亮白亮的脸瞬间红成了猴子屁股,结结巴巴道:“爱……爱妃,今晚朕宠幸你可好?”
好在于欲欲在任晨微刚说出爱这个字时就将麦克风关闭,不然她可拯救不了她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