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在华妃的对面缓缓坐下，歪着脑袋咳了几声，有气无力的道：“你何必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这些年，不都那样过来了吗？”
她闭上眼睛喘了口气，“如若不是你，我也不至于像如今日日缠绵于病榻，生不如死。”
最后四个字她加重了语气。
端妃备受华妃压迫多年，躲在延庆殿跟苟延残喘也没什么区别，所以她的内心对华妃有着深深的痛恨。
华妃也知道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过现在说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知道，她与齐月宾都不过是那个人手里任由摆布的棋子。
两个将门之女，与上面的那个位子紧紧相连，冷血的帝王怎么可能会放过她们呢？
华妃垂眸玩弄着自己鎏金的尾指甲，一脸若无其事，“你我不过都进了个圈套，从前我自以为套住了你，却不想套住的是彼此罢了。”
端妃闻言，缓缓抬起眸，表面上毫无波澜，实则心底却大骇。
映入眼帘的是一脸平静的华妃，她不再是从前那副口出恶言、咄咄逼人的模样，而是平静、高贵。
难道，年世兰知道了当年事情的真相？
端妃内心忐忑，一时间也不太敢肯定，眯起长眸再次确认，“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华妃随口答道。
端妃望着面前这个反常的女人，陷入了沉思，她不相信，若年世兰得知当初要打掉孩子的是皇上和太后的意思，还能够如此淡定。
以华妃的性子，定会非得把皇宫翻过天来。
华妃却不等她想通，就下令吩咐，“吉祥，时候不早了，送你家娘娘回延庆殿歇息吧。”
吉祥看了看沉思中的端妃，才委下身子回道，“是。”
端妃离开之前，还回头深深望了一眼华妃。
待人离开后，偏殿里就剩下华妃和颂芝主仆二人，华妃在闭目养神，“颂芝。”
颂芝有些心不在焉，她不明白为何娘娘要向端妃示好，当年娘娘肚子里的男胎，就是端妃端来的安胎药给打掉的。
两人自那之后势同水火。
她担心极了，“娘娘有何吩咐？”
“今日的事，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华妃不是不信她，而是万事要谨慎，否则今日跟端妃密谈也不会留颂芝在身侧了。
前世她树倒弥孙散，也就只有颂芝一个人，陪着她走到了最后。
“是，奴婢明白。”颂芝赶紧表衷心。
华妃没有立马离开偏殿，毕竟端妃前脚刚走，她后脚又出去，岂不是自暴露了阵脚？
不同于偏殿的安静，正殿才是真的热闹。
嫔妃们的才艺表演，一个赛一个绝色，看得敦亲王直流口水，高呼娘娘们堪比他府里的第一舞姬。
皇上的眉头皱起，目光如炬盯着十弟。
“皇上，各位妹妹都表演过了，富察贵人的琴艺和安答应的歌声尤为一绝，皇上打算给她们什么赏赐啊？”
被宜修的声音拉回思绪，皇上本就兴致不高，于是随意高声一句：“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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