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瑄自从喝了桃夭的茶,就拉着柳笙在房里说了许久的话。
屋外玖风瞧了两次都没有见两人有停止的意思,这才去回了钟离渊:“别等了,你那小新娘今晚是要说一夜的话了。”
钟离渊抬眼看了一眼玖风。
玖风立马收到那一眼里满满的警告:“是太子妃娘娘。”
“净明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玖风收起之前的嬉皮笑脸,道:“倒是没什么消息。按理说这极不寻常,定好的和亲公主偷偷的掉了包,这在玉尊怎么也算是欺君大罪了,怎么那净明皇帝一点都不恼怒?听说还给琅公主和一个什么将军赐了婚?”
钟离渊写着大字的手一点没停:“薛将军?”
“对对对。”玖风道:“太子爷果然料事如神。”
钟离渊翻了一个白眼给玖风,道:“净明数一数二的将军也就是薛家和肖家。如今肖家的儿郎都已娶妻,能赐婚的只有薛家的幺儿。”
玖风忽然压低声音,道:“听说这薛小将军老大不情愿。”
钟离渊一抬眉:“怎么个不情愿?”
玖风耸耸肩,无奈道:“那我怎么知道。人家好歹是正经圣旨赐了婚的,总不能满大街的喊着我不愿意、我要抗旨之类的吧。不过……”
钟离渊望向玖风,见对面又是一脸“你快问我呀”的贱兮兮的样子,便把笔放在笔架上:“不说算了。”
玖风的小九九心思没有得逞,忙讨好的笑道:“我们有探子在酒馆听到薛小将军说什么此公主非彼公主之类的话……”
此公主非彼公主?
钟离渊的脑海里警觉起来,可他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就只淡淡地瞥了一眼玖风,甩给他一句:“夜色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便出了书房。
主屋内,宇文瑄和柳笙早已熟睡,钟离渊瞧着宇文瑄平静的脸庞,舒心的勾了勾嘴角,将她踢开的被角重新掖好。
出了屋子,钟离渊瞧着天上的圆月,心里思绪万千。
对于宇文琅,他知道一些。这位净明长公主,城府不浅,是个玲珑心思,刚知道她是自请命来的玉尊,他只道不好,无利不往,怕这位琅公主心里有什么大谋划。可再想想,他又不是那么介意了,这一家一户的官女子,哪一位不是九曲回肠,哪一位不是自小就学习各种内闱之事,反正他以后有的是要应付这些事,多一位琅公主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见到宇文瑄的那一刹那,他就明白,她是同他们不一样的。她的眼里,不知因何有着他认为最干净,最纯粹的地方,就好像天山最高山峰上的积雪,又或是琨湖偌大的湖面中的湖心一点。
她虽纯净,她却不愚笨,她知道如何不动声色的将皇后的话圆过去,她知道桃夭来者不善,会不留痕迹的让对方不清不楚的吃个哑巴亏。
更何况……她会护着自己。
从来,都是他护着所有人,护着母妃,护着桃夭。
只是,他似乎从未问过她,是否是愿意来的,她被调包而来,想必心里是有不乐意的吧……
若是在净明,无论嫁给谁,都要比嫁给他要更自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