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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笙这一路从净明到玉尊可是吃了不少的苦。

宇文瑄被下药掉包上了和亲马车的那一日，她作为宇文瑄身边唯一的顶头宫女，也被下药睡了个昏天黑地，直到深夜才醒过来。

刚一醒过来，柳笙就发现不对劲。宇文瑄睡觉是会磨牙的，虽然声音不大，但绝不可能如此安静。

她在夜里睁着眼睛瞧了一会儿天花板，才确认到宇文瑄此刻是绝对不在寝殿里的。

不会是太饿了晚上去御膳房偷东西吃了吧？

这是柳笙的第一反应，所以她坐起来，不紧不慢的穿好鞋子，猫着腰就往御膳房去。

这宫里不像往日那么漆黑，隔两步就有个大红灯笼将宫路照的灯火通明。

柳笙忽地心底就生出一丝不安来，今日是庆丰公主和亲出发的日子，她知道。

可离御膳房越近，她心底生出的不安就越重。

果然，御膳房里漆黑一片，什么活物都没有。

柳笙疯了一样在宫里晃荡，她先是敲开和自己平时还算交好的宫女的房门，又敲开不那么相熟的宫女的门，等天光微微泛亮、各宫嫔妃都出门给皇后请安的时候，柳笙已经在皇后宫门口跪着了。

妃子们三三两两的从她身边经过，有的瞧她一眼，有的则连看都不看一眼。

直到，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她身前经过。

长公主？！

她果真还在净明。

那去的……当真就是那个不受宠的她的四公主了？

柳笙感觉浑身上下都失了力气。她本来，想豁出性命去问一问皇后，是不是为了不让长公主去和亲，偷偷掉包了四公主。可看见长公主的那一刻，她都明白了，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和亲队伍已经出发了一天一夜，得到了答案，又怎么样呢。

她匍匐着爬过去，抓住宇文琅的脚踝，抓住她的裙摆。

宇文琅，停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那么的高高在上，柳笙这才发现，之前说什么琅公主是最心地善良的，都是假的，她们都一样，明明都一样。

可就这样，柳笙也只能臣服下去，用自己的额头亲吻她的脚面：“长公主，婢子知罪，是婢子贪睡，错过了吉时，错过了和亲的车驾。我自小就跟着我们四公主，求您看在往日里您是最疼她的份上，放我出宫，去玉尊寻她吧。”

宇文琅没有说话，她看着柳笙，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柳笙即便不抬头，也知道宇文琅的眼里都有什么。

“婢子知道，四公主和亲是家国大义。婢子能有这样的主子，是婢子的荣幸，断不会用主子这样的理由来满足婢子的私欲。”

宇文琅其实不怕她半路逃走，柳笙知道，她一个小宫女的决定何去何从，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怎么会在意呢。

她不过，想再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罢了。

宇文琅走了，走之前甩给她一个出宫令牌。

她三恩六谢的拜过了，拿着出宫令牌收拾了小包裹，一路出了宫门，往玉尊而去。

她的步速不慢，终于在宇文瑄大婚第二天，到了玉尊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