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依旧跪在地上,面前一个仿佛耳聋眼瞎的太子,一个咄咄逼人的太子妃。
不知天高地厚。
桃夭心里这么想着,却还是额头接地,一个大礼拜了下去:“妾身谢太子妃赏赐。”
敬茶就这么结束了,就这么散了。
桃夭回了桃园,站在桃树底下,满眼都是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她能做太子妃?一个看起来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装模做样的学大人说话,不别扭么?今日本来是想当着太子的面给她一个下马威,结果呢,箭还未出鞘就被一折两断了,真是晦气。
桃夭想着,就恨恨的踢了两脚桃树。
可是叶子没踢下来什么,倒是踢的脚生疼。
“良娣,您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宫女灵芊好生劝慰道。
“那我能怎么办嘛,她一上来就给我个下马威。我可是太子府的老人,她不应该唤我一声姐姐然后毕恭毕敬的么?”桃夭一脸忿忿不平。
灵芊却看起来毫无反应,对桃夭的娇声抱怨没有心疼。
姐姐?毕恭毕敬?她也不知道她伺候的这位良娣脑子里在想些什么。那可是太子妃!之前的净明庆丰公主,未来玉尊的一国之母,对一个本就是布衣出身的良娣毕恭毕敬?
人家脑子又没有坏掉。
可想虽然是这么想,灵芊到底不会是这么说出口的,只能轻声安慰道:“良娣,且稍忍一忍吧,毕竟是太子爷的正妻,人家说什么,咱就得听什么不是么?等您这肚子争了气,生了小皇孙,将来面前岂不是一片大好?她太子妃算什么,她就是再受宠爱,生再多孩子,不也继承不了大统么?”
这话倒是扎扎实实的说到桃夭心里面去了。可她思来想去,又是樱桃小嘴微微一噘,略带哭腔:“可是我就是想让太子哥哥独宠我一个嘛。我都几日没见他了,今日一见,他一句话都不同我说。”
“良娣这话可不能说了。”来的是怜莺,“你我不过都是奴婢,怎么能如此称呼太子殿下,简直太没有规矩!太子妃本以为你就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没想到从根儿就坏透了。“
“怜莺,你不过是嫉妒我们良娣当年得了太子爷的青睐,给了她名分而没有给你的。等太子爷继承了大统,太子妃娘娘就是一国之母,我们良娣也能是个一宫主位。倒是你,不过还是个宫女子罢了。”灵芊挡在桃夭身前,像极了一只护蛋的母鸡。
“一宫主位?”怜莺一声耻笑,“她凭什么?她是有个战功累累的爹还是有个饱读诗书的哥?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太子爷想培养你家势力都培养不起来,还是说什么一宫主位,痴人做梦。”
怜莺丢下这话就走了,倒是桃夭在这场小小的拌嘴当中冷静了不少。
太子妃重视怜莺?
那看起来她不过也就是个识人不清的糊涂虫罢了,这倒好,怕今天不过是有人提点了她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罢了。
丢了面子不过都是小事,既然她识人不清,那想必借她之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