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我昨晚上茅坑的时候听见，蒋繁之跟别人打电话，他利用村里大家伙的无知，骗大家钱！他是个大骗子！快让他赶出我们秀明村！”

杨小明正义愤填膺地揭露着真相，村长进来了，激动地用自己的拐杖用力敲了敲地板，“你在说些什么东西！给我闭嘴！”

“是真的！我昨晚上起夜上茅坑听到了！千真万确！”杨小明指着门口刚跑进来的蒋繁之，“他就是个大骗子。”

很显然，蒋繁之是听到广播上的话之后立马就从家跑过来的，他气喘吁吁地，上气不接下气，弯着腰喘息着，“什么...什么骗子！你别想血口喷人！”

“什么血口喷人，我昨天晚上听到的，你说给村民的钱本来就是不公平的，说是利用大家伙的无知，说反正你们骗人他们也不知道，好啊，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天天看起来正经老实，没想到这么会坑人，呸。”

蒋繁之听到杨小明几乎把自己昨晚的通话内容都连篇说了出来，顿时慌了。他昨天晚上出来打电话的时候太着急了，看着四下无人，就决定在茅坑外边把事情跟王探说个清楚，没想到这些话却被杨小明听了个一清二白。

蒋繁之本来就不怎么会圆谎，这种事情突然发生，再加上杨小明的步步紧逼，搞得他更慌张了。

“你，你住嘴！”村民们闻讯纷纷赶来，正围在广播室外边。蒋繁之看见此景，神经顿时高度紧绷，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村民们本来是压根不相信杨小明的话，但是看到了蒋繁之脸涨的通红，慌张无措的样子，大家也开始有些狐疑。

“这是啥情况？小蒋咋不说话了？”

“我昨天晚上确实看见了杨小明起夜来着...”

“不会真的是...”

蒋繁之面对此景，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这件事本就是他做的，他根本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辩解。

杨小明继续步步紧逼，“你说啊，有本事给我们看一下你的电话昨天打给谁了，你有胆吗？我今天一定要把你赶出我们村！”

“站住！”一旁传来的是村长浑厚有力的嗓音，“别胡闹了！”

“大家伙都忘了吗，小蒋很早就没了父母，”村长看了眼蒋繁之，拍拍他的肩膀，“他是由大家一起养大的，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小蒋懂得感恩，不会作出坑蒙拐骗的事情，至于你说的事情，肯定是你误解了，我无条件相信他，他断然不可能那么做！”

村长说完，广播室里和围绕着广播室外站着的人都没有说话。蒋繁之低下了头，心情复杂。

最终，村民们还是选择相信村长，也就是相信蒋繁之，而不是整体无所事事的杨小明。他们更愿意相信的是，杨小明因为嫉妒，心生不满，所以信口胡诌。蒋繁之算是逃过了一劫，他长吁一口气，但是也因为村长的一番话而心情复杂。

蒋繁之在房间里搓着手，来回踱步着，表情紧张不已。经历了此事后，蒋繁之的内心一直惴惴不安地，一方面是因为害怕这件事的真相被发现。因为其实如果那天没有村长在的话，他肯定百口莫辩。如果杨小明执意要让他掏出手机的通话记录给自己看，整个事情就败露无疑了。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方面，村长对他的无条件信任，就像是压在蒋繁之心头的一颗大石头，让他始终喘不过去来。蒋繁之深知自己做了对不起大家的事，是违背道德和良心的，但是他没想到村长竟然对他这么信任。

“唉”，蒋繁之轻叹一口气，抿了抿嘴，下定了决心，掏出了手机，在上面按了记下，拨向了那个自己熟悉的电话号码。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Sorry，you... ...”

蒋繁之听到这声音，疑惑地看了眼手机屏幕，自言自语道，“没打错啊，什么情况？”

电话再次拨了过去，这次终于接通了。

“喂？”

“你刚刚怎么给我挂了，我有事情跟你商量。”

“我正忙呢，脱不开身，你要不然...”

“是很重要的事情，你先等几分钟。”蒋繁之这次的态度很坚决，似乎是铁了心地要和王探商量出个结果来。“我想了想，我还是要重新跟你商量一下村民的报酬，我觉得... ...”

“怎么还是这个事儿啊？”王探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如果还是商量这个，那你不用跟我说了，啊，根本没必要，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你不用担心。至于上次发生的事情，纯属意外，你自己下次小心点儿不就行了？而且你们村长也不信他啊。”

蒋繁之急了，“你怎么不明白呢？这种事情一旦败露，就是我来承担这种后果。是，村长这次站在我这边儿，那下次如果发现了铁证呢，那怎么办？”

“什么铁证不铁证的，”王探依然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你别上纲上线的，没那么严重，成吗？小心点就行了，没什么大问题，关键是你自己要小心啊。”

蒋繁之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之前咱们的整个收成中，咱俩各自四成，村民是二成，现在咱俩各自三三分，村民四成，这可以吗？”

王探听了就急了，跟蒋繁之吼起来，“不行，他们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使去？”

“我告诉你，我跟你说明白了，要是没有我给的路子，你这中药材再宝贵，也根本就卖不出去，都是一堆废草！没有我，药根本不可能变成钱，你再跟我说分成的事儿，咱俩就别合作了。”

“嘟嘟嘟嘟... ...”

王探威胁完后，就挂了电话。

蒋繁之紧紧捏着手机，气的咬牙切齿。他冲着旁边的石头狠狠地提了一脚，破口大骂。

虽然蒋繁之一心想要改变报酬的分成，但是因为王探的威胁，他只能作罢，将此事暂时地搁置了起来。村子里按照这种盈利模式又继续进行了两个月。

这一天，蒋繁之忙活了一整天后，打开电脑正准备看点电视剧或者电影，来放松一下自己，突然弹窗弹出了一个未读邮件。

蒋繁之看清了邮件标题后，顿时瞪大了双眼，慌忙拿起鼠标点开。

“蒋繁之先生，您好，您的简历我们已阅，诚邀您参加面试，第一轮面试将于... ...”